可陆蘅宵比我更快，上前一步捏住我的手。
“屏声是我的妹妹，虽然她做错了事，可我作为兄长，怎么也有责任。”
“请不要再这么议论她，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望大家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表情诚恳。
却越描越黑。
兄妹？
相互依偎、互诉衷肠，曾经那些裹着蜜糖的情话竟成了兄妹间的闲聊。
“屏声对我也许是有些倾慕，不过那也是她年纪本就小的缘故，错把兄妹之情当做爱慕，我虽头疼，但毕竟是她的兄长，总要担起责任来纠正她。”
短短数句。
我便成了一个不知廉耻、作风恶劣、纠缠不清的养妹。
5.
“逆子！”
陆蘅宵一进门，柳氏就拿起旁边的碗砸了过去。
“你说要一生一世对阿声好，让她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娘子，你忘了？”
“当年我收养屏声时明明说过让她做你的妹妹，是你非不让，现在又来说什么浑话！”
陆蘅宵先是沉默，最终无奈地轻笑了声：
“娘，童言无忌。”
柳氏气得脸色发红：“童言无忌？呵呵……咳……”
“好啊，好一个童言无忌！”
“那我们不说承诺，就说你的吃穿用度。”
“你吃的用的哪样不靠声声，还竟敢说只把她当妹妹，她靠着你享了半点福吗？”
“是我糟老太婆卧榻久了没得见识，竟不知这世道变成了这样，我该出去问问，这世上是不是竟还有靠妹妹养活的兄长！”
陆蘅宵脸色越来越黑：
“够了娘！”
是啊，陆蘅宵最是心气高，怎么能容忍人这么说自己。
就算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娘。
“娘，我们收留了她，这么多年对她掏心掏肺。”
“你要是让她什么都不做，你问问她自己能否安心当那不知恩重的人？”
“不过就是做了些不值一提的家务事，我便要把自己也搭进去？搭上自己后半生的幸福？”
“娘，你到底是她娘还是我娘？”
这话越说越刺耳。
可我还没来得及反应。
“噗！”柳氏突然狠狠喷出一口血。
“娘！”
“柳姨！”
我和陆蘅宵立马扶起柳氏。
苍青色的地面上，血色骇人。
柳氏推开我们，只强撑住身体直视着陆蘅宵：
“陆蘅宵！”
“你要是不娶声声，我拼了老命也要对外说你气死老娘，不孝不敬！”
“做大官？我看你还当个狗屁的官！”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陆蘅宵惊呆了：
“娘，你怎能？”
柳氏冷哼一声：“你看我能不能？”
说完，室内静了一瞬。
她见陆蘅宵麻木地冷着脸，嘴张了张，到底还是心软了。
“阿宵，你现在正被迷得上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我是怕你以后悔之晚矣啊。”
陆蘅宵不愿听，转头摔门就走。
那门本就脆弱，这下直接散了架。
6.
我以为闹成这样，我与陆蘅宵无话可说。
可我没想到，过了几天陆蘅宵又找到我。
“屏声，我与妙辛缘分已定。”
“但母亲已撑不了多久了，我不能让她带着遗憾走。”
陆蘅宵说着，想像以前那样把手放在我的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