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拨打了报警电话,把水果刀和笔记本交给了警方。警方通过刀柄上的DNA,比对出正是十年前那个远房侄子的,很快就将已经改名换姓、躲在邻市的凶手抓获。
案子告破的那天晚上,袁野回到家中,特意去了阁楼。那面镜子的裂纹还在,镜面却不再透出细小的微光。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明白外婆临终前的话——镜子勾出的不是“过去”,而是被掩盖的真相,而那些“盯着过去的人”,终将会被真相追上。
可就在他转身离开时,镜面突然又泛起一丝涟漪,映出一个陌生的女孩身影,女孩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竟是袁野从未见过的自己,穿着一身白色的病号服,站在精神病院的门口。
袁野的脚步再次顿住了——那这次,镜子里的“过去”,又藏着什么秘密?他回头看向镜子,女孩对着他笑了笑,随后举起照片,照片上的日期赫然是:2024年9月17日。
那是明天的日期。
袁野的目光死死钉在镜中女孩举起的照片上,日期数字像烧红的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2024年9月17日——明天,这个他刚破获十年悬案的日子,竟会和“精神病院”“陌生的自己”绑在一起?
他猛地凑近镜面,想要看清女孩的脸,可涟漪突然散去,镜子又恢复成普通的模样,只有那道裂纹像道伤疤,静静趴在黄铜镜框下。阁楼里的空气骤然变冷,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撞在玻璃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有人在门外窥探。
“不可能……”袁野攥紧拳头,指节泛白。他刚帮警方抓住凶手,生活应该回归正轨才对,怎么会冒出“明天进精神病院”的怪事?他想起口袋里的笔记本,连忙翻到最后一页——除了那句“他在找这个本子”,再没有其他字迹,被撕掉的几页像个黑洞,藏着他不知道的线索。
第二天一早,袁野没去上班,揣着笔记本去了外婆生前住的老房子。院子里的杂草已经到了高草没膝的地步,木门上的铜锁锈得打不开,他绕到后院,从破损的窗户翻了进去。外婆的卧室还保持着原样,梳妆台上摆着缺角的瓷瓶,衣柜里挂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角落里还堆着几个没拆封的纸箱。
他蹲下来翻纸箱,指尖突然触到一个硬壳本子,封面上写着“太外婆的日记”。翻开第一页,泛黄的纸页上是娟秀的字迹,记录着民国三十五年的日常,直到翻到最后几页,字迹突然变得潦草:“镜中又映出陌生人,她说我会在三日后‘消失’,果然……阿英(外婆的小名)找不到我了,镜子会把人‘换’走,不是勾出记忆,而是偷换人生……”
“偷换人生?”袁野的心脏猛地一沉。他想起镜中那个穿病号服的自己——难道不是“过去”或“未来”,而是另一个被镜子换掉的人生?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警方打来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急促:“袁野,你快来警局一趟!那个凶手翻供了,还说昨天晚上见过你,说你跟他要‘镜子的秘密’!”
袁野愣住了——他昨晚明明在家,根本没见过凶手!他抓起笔记本就往警局跑,路上却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回头时又看不到人影,只有路边橱窗的玻璃里,偶尔会闪过一个穿病号服的身影,和他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