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什么？”
赵德摇摇头：“老奴只是觉得蹊跷。王妃，世子中的毒…不寻常啊。”
回到修远的病房，炭盆已经彻底冷了。青黛跪在床边，正用湿布给修远擦拭额头。我摸出最后一只玉镯塞给她：“去请东街的孙郎中，就说…是给靖安王府的世子看病。”
青黛惊惶地推拒：“王妃，这是您嫁妆里最后一件首饰了！”
“快去！”
孙郎中来得比我想象的快。这个干瘦老头看到修远的情况后，脸色立刻变了：“蛇毒已经攻心，除非有千年人参吊命，否则…”
“人参王府里有！”我急切地说，“先帝赏赐的，就在秘库里。”
孙郎中摇摇头：“王妃，那种品级的人参，没有王爷手谕根本取不出来。”
我盯着修远青灰的面色，突然想起什么：“孙大夫，你说这毒…是什么蛇的毒？”
“像是南疆的五步金线蛇，但毒性又有些不同…”孙郎中犹豫道，“按理说军中不该出现这种毒物…”
修远突然在昏迷中抓住我的手，嘴唇蠕动着。我连忙俯身去听。
“娘亲…那箭…是韩…”
话未说完，他又陷入昏睡。我反复琢磨这几个字，心头疑云密布。韩？府上姓韩的只有侍卫统领韩狰，他是虞墨城的心腹，曾随军出征。
窗外，西厢别院的灯火依然明亮，隐约传来丝竹之声。我让青黛送走孙郎中，独自坐在修远床边，看着月光一点点爬过窗棂。
寅时三刻，青黛红着眼眶回来：“王妃，孙郎中说…说若能撑过明日午时，或许还有转机…”
我点点头，从箱底取出一把匕首。这是出嫁时母亲偷偷塞给我的，说是“防身用”，没想到真有用上的一天。
“守好世子。”我低声吩咐青黛，“我去去就回。”
第三章
议事厅的门被我一掌推开时，里面正在讨论如何利用边境战事向户部多要三万两军饷。
虞墨城坐在上首，七八个谋士围坐两侧。我赤着脚，头发散乱，裙摆上还沾着修远吐的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过来，厅内霎时安静。
“清凰！”虞墨城拍案而起，“成何体统！”
我径直走到厅中央，双膝重重砸在地上：“求王爷开恩，赐千年人参救修远一命。”
膝盖传来的疼痛让我眼前发黑。这是我第一次向他下跪——大婚那日我都只是行屈膝礼。
谋士们面面相觑。虞墨城的脸色由红转青，最后变成一种可怕的苍白：“你先起来。”
“修远中的毒已攻心腑，孙郎中说除非有千年人参…”
“军中伤兵上千，若人人都用人参，王府早就空了！”虞墨城厉声打断我，“你先回去，此事容后再议。”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眼角余光瞥向左侧一个穿靛蓝长袍的谋士。那人微微摇头，虞墨城立刻挺直了腰背。
“王爷，“我声音发抖，“修远是为救您中的箭。”
“本王知道！”他突然暴怒，“但战时物资紧张，太医说他的伤养养就好，谁想到…”
“太医？”我冷笑，“那个连脉都摸不准的庸医？”
谋士中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虞墨城两步跨到我面前，抬手似乎要打，又硬生生忍住：“来人！送王妃回房！”
两个侍卫架起我时，我听见那个靛蓝袍谋士低声说：“王爷，世子若有不测…倒可借机参太师一本，就说他克扣军需药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