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活儿贡献点给得极多。
多到我抄完这一本,就能躺平一年。
我干劲十足。
为了表示重视,我破天荒地没有一心八用。
我用了一心两用。
一股神识专心抄录《焚天录》,另一股神識,在我旁边的桌子上,同样抄着《焚天录》。
没错。
我从第一页开始,就直接做了个备份。
这是我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尤其是这么值钱的鸡蛋。
藏经阁今天格外安静。
负责看守的长老有事出去了,只留了几个弟子在。
白盈当然也在。
她今天穿了一身嫩黄色的长裙,打扮得花枝招展。
不像来抄书的,像来走秀的。
她在我周围晃了好几圈,眼神总往我手里的《焚天录》上瞟。
我心里有数。
她要搞事了。
而且,这次肯定是个大的。
我有点期待。
我倒要看看,她的小脑袋瓜里,还能想出什么新花样。
果然,午后,人最困倦的时候,她端着一杯茶,朝我走了过来。
脚步轻盈,姿态优雅。
脸上挂着她招牌式的甜美笑容。
“泠书师姐,辛苦了,喝杯茶润润嗓子吧。”
她把茶杯递过来。
我没接。
我抬眼看着她。
“白师妹,有事?”
“没事呀,”她笑得更甜了,“就是看师姐抄了这么久,怕你累着。”
她一边说,一边把茶杯往我桌上放。
放的位置,很讲究。
就在我那方砚台的旁边。
我知道,重头戏要来了。
我低下头,继续抄书。
最后一页,最后一个字。
当我落下最后一笔的时候,白盈动了。
她的手肘“不经意”地往后一摆。
精准地撞在了砚台上。
那方装满了墨汁的砚台,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然后,不偏不倚地,朝着我刚刚完成的《焚天录》稿子上,当头泼下。
“哗啦”一声。
黑色的墨汁,瞬间就把那张写满了蝇头小楷的纸,染了个透。
那墨,不是普通的松烟墨。
颜色黑得发亮,还带着一股刺鼻的金属味道。
墨汁一沾到纸上,就开始“滋滋”作响,冒出淡淡的青烟。
纸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变黑,碳化。
转眼间,那一页心血,就成了一滩黑色的烂泥。
这墨,有毒。
是能腐蚀灵力的蚀骨墨。
这一手,玩得挺大。
已经不是小打小闹的恶作剧,而是蓄意破坏宗门重宝,甚至可以算作是谋害同门。
“啊——!”
白盈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叫得比死了爹妈还惨。
她一脸煞白,浑身发抖,指着那滩烂泥,话都说不出来了。
“泠书师姐……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的手……我的手刚刚抽筋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藏经阁里其他的弟子都围了过来。
看到眼前的景象,都倒吸一口凉气。
“天哪,《焚天录》!”
“这可是孤本啊!”
“白师妹也太不小心了。”
“这下怎么办,怎么跟长老交代啊?”
大家议论纷纷。
有几个跟白盈关系好的女弟子,赶紧上来扶住她,柔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