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盈绕到我身边,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扑过来。
我皱了皱眉。
这味道,熏得我脑子里那本种花心得都快串味了。
她伸头过来看我的桌子。
“哇,师姐好厉害,能同时看两本书呢。”
她大概是没看懂我在干什么。
也是,正常人谁能想到有人能同时写两本不一样的书。
“还行。”我又应了一声。
一心八用呢,跟你说这个,怕你承受不来。
“哎呀。”
她忽然一声惊呼。
身子一歪,撞在了我的书桌上。
桌子剧烈地晃了一下。
我右手画图的笔,在纸上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墨痕。
《流云步》的最后一页,废了。
我停下笔,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
她脸上挂着完美的歉意和惊慌。
“对不起对不起,泠书师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她一边说,一边急急忙忙地想帮我擦那道墨痕。
手忙脚乱的样子,演得挺真。
“别动。”
我开口,声音不大,但她停住了。
“擦不掉的。”
我把那张废了的纸抽出来,放到一边。
然后从旁边一沓新的雪浪纸里,又抽出一张,铺好。
重新提笔,沾墨。
整个过程,我没再看她一眼。
她好像有点愣住了。
剧本不对?
不应该啊。
按照正常人的反应,要么生气,要么惋惜,怎么也得有点情绪波动吧。
我这么平静,她后面的戏就没法演了。
“师姐,你……你不生气吗?那可是要上交宗门的典籍,就差一点点了。”
她试探着问。
我一边重新画图,一边头也不抬地说:
“生气有什么用?生气能让墨自己飞回去吗?”
“有这功夫,我都画完第二遍了。”
我的手速很快。
说话的工夫,刚才那张废掉的图,已经重新画好了大半。
白盈站在旁边,脸上的表情有点僵硬。
她好像第一次发现,拳头打在棉花上,是这么的不得劲。
“师姐……你真是大度。”
她干巴巴地夸了一句。
我没理她。
脑子里,那本《种花心得》翻到了最新一页。
上面写着:有些杂草,看着无害,其实会偷偷跟你的花抢养分,最好早点拔掉。
我觉得,很有道理。
2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
我继续我的咸鱼誊书大业。
白盈也继续她的小动作大业。
今天我喝水的杯子里多了点咸味。
明天我坐的蒲团上沾了点胶水。
后天我回洞府的路上多了几块绊脚的石头。
手段极其幼稚,但很烦人。
我懒得跟她计较。
水咸了,我就换杯茶。
蒲团粘了,我就站着抄。
路不好走,我就御风飞一小段。
我用我的实际行动告诉她:你的段位太低,对我造不成任何实质性伤害。
不知道她看懂了没有。
反正她没停。
反而有种越挫越勇的架势。
这天,我接了个大活。
誊抄宗门禁地的孤本,《焚天录》。
这玩意儿不是功法,是上古时期一位大能的修炼手记。
里面记载了他对火焰法则的感悟,珍贵得很。
宗门研究了好几百年,就怕弄坏了原稿,所以才让我这个誊书最稳的弟子来抄个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