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王子阿拉里克那张英俊温柔的脸，从黑色的液体中浮现出来。
他看着一地狼藉的我们，笑容依旧完美。
「看来，我的新娘，不太安分啊。」
他的目光落在继母手腕的污染值上，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丝赞许。
「真聪明。懂得分享，是成为一个合格『容器』的第一步。」
「不过，」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冰冷，「仪式需要纯粹。这些杂质，必须被清除。」
他抬起手，对着继母和林瑶的方向，轻轻一握。
「啊——！」
继母和林瑶同时发出了凄厉的惨叫。我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仿佛身体里的水分和生命力被瞬间抽干。
她们的污染值瞬间清零。
不，不是清零。
是她们的污染值，连同她们的生命力，全部被我脚上的水晶鞋吸收了！
我的污染值瞬间从【83%】暴涨到了【95%】！
强烈的濒死感笼罩了我，我的意识在瞬间被黑暗吞噬。
在彻底失去知觉前，我听到了阿拉里克在我耳边的低语。
「现在，干净了。准备好，迎接你的荣耀吧。」
4. 女巫的遗言
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感觉自己像一片羽毛，漂浮在冰冷粘稠的液体里。身体失去了所有知觉，只有思维还在运转。
这就是污染值超过95%的感觉吗？灵魂被拖拽进城堡的核心，等待被同化。
继母和林瑶的惨叫声还在耳边回响。她们被瞬间吸干，化作了催化我「成熟」的养料。
我错了。
我以为把她们拉下水，可以为自己争取时间。却没想到，这正中了阿拉里克的下怀。他根本不在乎祭品有几个，他在乎的，只是最终那个「容器」的纯粹和完整。
我的挣扎，反而加速了自己的死亡。
【污染值：98%】
手腕上的数字仿佛烙印在我的灵魂里，灼热地提醒着我所剩无几的时间。
【污染值：99%】
意识开始彻底消散，我甚至想不起自己的名字。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而嘶哑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脑海深处响起。
「物归其主，债有其主。」
是那个女巫！
是她给我下咒时说的话！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混沌的黑暗。
我猛然惊醒。
不对！这个诅咒，从一开始就不是「物归原主」这么简单！
它的核心是后半句——「债有其主」！
什么是债？
我被选为祭品，这是城堡欠我的「债」。
我被诅咒，这是女巫欠我的「债」。
水晶鞋是信标，是契约，是「债」的凭证！
我一直想把鞋子这个「物」还回去，却忘了，我真正应该还的，是「债」！
我要把「成为祭品」这个灾祸，这个「债」，还给它的源头！
可源头是谁？
是阿拉里克？不，他只是执行者，或者说，是和我一样的，更早一任的「容器」。
是城堡？不，城堡也只是一个工具，一个更大的存在的躯壳。
那么，源头是……
我的思维疯狂运转，将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
被诅咒的女孩、物归原主的规则、需要不断更换的容器、以污染为食的城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