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看不见。
我浑身剧疼无比。
眉心间那朵花，在不停抽取的我生机
身体里的热气，正一点点被抽干。
我的意识轻飘飘的，浮在自己身体上面。
我还能感觉到安雅。
我倒下的瞬间，她捂着胸口。
那是我们之间守护契约，最后的一点感应。
她难受了一秒。
也就只有一秒。
塞缪尔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就立刻忘了那点不适。
她大概觉得，我这个让她丢尽脸面的哑巴，终于消失了。
她松了口气。
真好。
意识又开始往下沉。
好吵。
有人在拖我的身体。
胳膊撞在石头台阶上，磕得骨头生疼。
但我喊不出来。
也动不了。
像一具真正的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
我从颠簸中醒来。
我在一辆囚车里。
手脚被粗糙的铁链死死锁着。
车一晃，铁链就磨进肉里，血肉模糊。
外面传来士兵的闲聊声。
「哎，听说了没？威远将军栽了，被北境那帮蛮子抓了活的！」
「何止啊，听说北境那个女魔头，点名要个有分量的人去换！」
「有分量？那怎么把这哑巴送来了？」
一个声音刻意压低了。
「你傻啊，这哑巴以前可是帝国最强影卫，名头响着呢。」
「这主意是塞缪尔大人出的，说这哑巴反正活不长了，不如废物利用一下。」
「用一个快死的废物，换回咱们的大将军，还能吹嘘公主殿下仁德，多划算啊。」
「公主殿下眼睛都没眨就同意了，印章盖得那叫一个干脆！」
另一个声音满是嘲讽。
「啧啧，这就是那个被公主扔掉的哑巴？真他妈是条可怜虫。」
「跟了公主这么多年，最后一点利用价值都被榨干了。」
「活该，谁让他一个下等人，也敢在公主的订婚宴上找不痛快。」
我闭上眼。
原来是这样。
交换。
用我这个废物，去换一个大将军。
她可真是……半点都不浪费。
我能感觉到，我身上的一百朵情花，都在快速枯萎。
它们吸干了我的生机。
现在它们死了，我的命也跟着一起流走了。
流得更快了。
也好。
早点死，早点解脱。
我只担心安雅。
没了我的守护，塞缪尔会立刻杀了她，吞掉她最后的皇室气运。
我怎么就……这么没用。
连死，都护不了她。
囚车猛地一停。
车门被一脚踹开。
寒风灌了进来。
风里，是雪的味道。
到北境了。
我被两个士兵架起来，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下车。
腿一软，整个人直接跪进雪地里。
一双黑色的金丝军靴，停在我眼前。
靴子的主人很高。
我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
逆着光，我看不清她的脸。
只看到一个穿着军装的挺拔身姿。
她就是那个传说中杀人如麻的北境女帝？
04
一个北境将领走过来，跟押送我的士兵交接。
「人到了，你们可以滚了。」
那将领声音粗哑。
押送我的士兵点头哈腰，跑得比兔子还快。
就在那个北境将领的手，碰到我胳膊的瞬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