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舒跪在冰冷的泥地里,雨水混合着泪水冲刷着她的脸颊。
最后的希望,就这么在她眼前断绝。
她掌心里的信纸,被雨水浸透,被她无意识地捏成一团烂泥。
【检测到宿主情绪崩溃已达阈值,是否启用‘遗忘痛苦’功能?】脑海里响起一道冰冷的机械音。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满嘴的血腥味。
她凄然一笑,眼中却燃起从未有过的、近乎疯狂的恨意。
她要记住,记住这一切,记住每一分、每一寸的剜心之痛。
这痛楚,将是她未来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就在这极致的悲愤与怨恨交织中,一股突如其来的恶心猛地从胃里翻涌而上,直冲喉头。
3 孩子没了,他还让她道歉
她捂着嘴冲到廊下,剧烈的干呕让她眼前阵阵发黑,腹中那尚未安稳的小生命,此刻仿佛成了折磨她的根源。
青石板上倒映着她扭曲的身影,冷风卷起檐角铜铃轻响,一声声像是催命的符咒。
胃里翻江倒海,指尖掐进掌心,却仍压不住喉头涌上的腥甜。
清露端着一碗清粥快步走来,满眼心疼:“小姐,刚煮好的姜汁粥,您快趁热用些暖暖胃。”瓷碗温润地贴着她的掌心,升腾的热气裹挟着淡淡的辛辣钻入鼻腔——是新挖的姜片熬出的香气,微呛却令人安心。
这姜片是清露特地从她们院里的小菜园新挖的,鲜嫩多汁,只为能让她这磨人的孕吐好受半分。
江望舒刚接过温热的瓷碗,一道娇弱的身影便出现在院门口。
是苏瑶。
她穿着一身素白长裙,衬得本就病弱的脸色愈发苍白,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雨水未至,可天边已滚过闷雷,云层低垂如铅,将她的轮廓勾勒得近乎虚幻。
她看见江望舒手中的粥,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可怖的东西,杏眼圆睁,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蛊……有堕胎蛊毒!”
话音未落,她便浑身一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当场昏厥。
“瑶妹!”一声怒喝如惊雷炸响,萧清玄携着满身寒气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
他看也没看江望舒,径直冲向苏瑶倒下的地方,将她小心翼翼地揽入怀中。
衣袖带起一阵冷风,拂过江望舒的脸颊,像是一记无声的耳光。
他的目光随即如利剑般射向江望舒,声音里淬着冰:“你竟敢对她下手?”
江望舒握着粥碗的手指一僵,震惊得说不出话。
她做什么了?
她甚至一句话都未曾与苏瑶说过!
她想辩解,可萧清玄那满是厌恶与杀意的眼神,让她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舌尖泛起苦涩,唇齿间还残留着方才姜汁的余味,如今却像毒药般灼烧着她的良知。
周太医很快被请来,先是给苏瑶诊脉,而后又验了那碗粥。
片刻后,他躬身回禀:“王爷,苏小姐是惊悸攻心。但这粥中……确实含有微量的西域红花。”
“红花?”江望舒心头一震,“可我用的是厨房统一分配的姜粉……”
“此非寻常红花。”周太医捻起一点残渣细嗅,“乃西域所产,性烈,虽量微,然孕妇久服可致滑胎。”
藏红花!
江望舒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