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开口,声音比这秋雨更冷,带着淬了毒的讥讽,“说什么?说你们玩得有多开心?说那个吻技怎么样?还是说,你那些好姐妹起哄的声音有多响亮?”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林栖哭喊着,声音嘶哑破碎,“是邝薇!是她们灌我酒!她们起哄玩那个该死的游戏!我喝得太多,眼睛被蒙上,我根本不知道是谁!等我反应过来,已经……已经……”她说不下去了,巨大的屈辱和悔恨让她浑身颤抖得更厉害。
“不知道是谁?”江砚嗤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狠狠剜着她,“所以,随便哪个男人都可以,是吗?只要蒙上眼,只要你的好姐妹起哄,你就可以?”他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将林栖完全笼罩在阴影里,“林栖,你把我当什么?把我们这两年当什么?一场随时可以拿来助兴的笑话?”
“我没有!江砚,我爱你!我只爱你啊!”林栖哭得几乎窒息,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胳膊,却被他嫌恶地一把挥开。
“爱我?”江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神里的冰寒几乎要将人冻僵,“你的爱,就是在我为你准备好一切,等着明天把你娶回家的时候,跑去跟别的男人玩这种下三滥的游戏?还让人拍下来,传得人尽皆知?”他指着她,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脏!”
那个“脏”字,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了林栖的心脏。她所有的哭喊,所有的解释,所有的力气,都在这一刻被彻底抽干。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在了冰冷湿滑的雨水中。积水瞬间浸透了她的膝盖。
“我错了……江砚……我真的知道错了……”她仰着头,雨水疯狂地冲刷着她的脸,分不清是雨还是泪,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就这一次……我不能没有你……我们的婚礼……”
“婚礼?”江砚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泥水里的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深不见底的冰冷和厌恶,“取消了。从我看到那张照片起,就取消了。”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砸下,“还有,忘了告诉你。我们‘共同’买的那套房子,我已经向法院申请财产保全了。很快,你就得从里面滚出去。”
林栖如遭雷击,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房子?你……你要赶我走?那是我们的家……”
“家?”江砚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一个被你在婚前就弄得乌烟瘴气、肮脏不堪的地方,也配叫家?”他不再看她,仿佛多看一眼都嫌污了眼睛,转身就往回走,丢下最后一句冰冷的话,砸在滂沱的雨声里:
“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嫌恶心。”
旋转门无声地合拢,将那个跪在暴雨中、失魂落魄的身影彻底隔绝在外。江砚走进温暖干燥的大堂,昂贵的皮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留下清晰的水渍。他径直走向电梯,背脊挺得笔直,没有回头。
电梯门缓缓关上,映出他冰冷如雕塑的侧脸。只有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骇人的青白色,微微颤抖着,泄露了那平静外表下,早已天翻地覆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