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将那份诡异的婚书扔回檀木匣里,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雨水又开始敲打窗棂,淅淅沥沥,像是无数细碎的耳语,在空荡的老宅里回荡。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这一定是祖母年老糊涂了,或者只是某种形式的临终慰藉,一种她那个年代的人对“身后事”的奇特安排。
也许,这根本什么都不代表。
然而,就在我准备合上匣盖,将这一切当作一场噩梦锁回去的时候,我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根用来系婚书的红色丝线上。
之前因为情绪激动没有留意,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我赫然发现,那根丝线并非死物。
它的一端,原本是系在婚书卷轴上的,而另一端……那鲜艳的红色,仿佛拥有生命一般,竟然在空气中延伸出去,若有若无,穿透了紧闭的房门,消失在了客厅方向的黑暗里。
就像一条被牵住的……红线。
我屏住呼吸,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眼花。
但那条红线的影像,却清晰地烙印在我的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一种强烈的直觉攫住了我:这条线,不是指向过去,而是指向……未来。
今晚,注定不会平静了。
好的,这是接下来的第二章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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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若有若无的红线,像一道灼热的印记烙在我的视网膜上。
我猛地甩头,闭上眼,再睁开——它依然在那里,鲜艳得刺眼,一端连着匣中婚书,另一端诡异地穿透木质房门,延伸向未知的黑暗。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住了我的心脏。
这不是幻觉。
我手忙脚乱地合上檀木匣,仿佛这样就能切断那诡异的联系。
铜锁已经锈死,我费力地将其重新扣上,然后把匣子塞回衣柜最底层,用厚厚的棉袍盖住,好像这样就能把它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掩埋。
做完这一切,我背靠着冰冷的衣柜门板,大口喘着气。
老宅里死寂一片,只有窗外越来越密的雨声,敲打着屋檐和窗棂,也敲打着我紧绷的神经。
祖母遗照上的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意味深长,仿佛在说:“默崽,躲不掉的。”
“都是心理作用,林程默,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
我低声告诫自己,试图用理性压制住翻腾的恐慌。
一定是今天太累了,加上祖母去世的悲伤,才会产生这种荒谬的联想。
什么婚书,什么红线,都是封建糟粕,是巧合,是自我暗示!
我强迫自己离开卧室,走到客厅,打开了所有的灯。
惨白的日光灯驱散了部分阴影,却驱不散我心头的寒意。
我给自己倒了杯冷水,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稍微镇定了一些。
时间才晚上八点多,但对于被悲伤和诡异感双重折磨的我来说,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我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试图用网络世界麻痹自己。
可屏幕上跳跃的信息却无法进入我的大脑,那条诡异的红线总在我眼前晃动。
我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警惕着老宅里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声响。
风吹过窗缝的呜咽,木头因潮湿发出的轻微“咯吱”声,都让我心惊肉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