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皱着眉:“我去叫他。”
他刚走到阿伟的房门口,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推开门,我们都愣住了——房间里空荡荡的,床上、墙上、地上,全是暗红色的血迹,像一幅抽象画。窗户开着,风吹进来,窗帘上的血迹被吹得飘起来,像一面小旗子。
琳琳吓得捂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他被‘外面’的东西抓走了?”
阿哲的脸色发白,但还是嘴硬:“慌什么?说不定是他自己害怕,跑了!”
“安全屋的窗户,从外面是锁不上的,从里面才能锁。”我指了指窗户的锁扣,“他昨晚没锁窗。”言下之意,是他自己违反了“晚上十点后必须锁门”的规则,引来了“东西”。
虎哥走到床边,捡起一撮黑色的毛,闻了闻:“这是‘影怪’的毛,但比我见过的粗很多……”他的声音有点发颤。
小雅突然尖叫一声,指着墙上的血迹——那些血迹慢慢汇聚,形成一行字:“违反规则,代价是生命。”
字迹很快又散开,渗入墙里,留下淡淡的痕迹。
阿哲的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早餐时,没人说话。冰箱里的面包和水分得整整齐齐,谁也没敢碰角落里的红色罐头。那个罐头是玻璃做的,里面装着半罐暗红色的东西,看不清是什么,标签上写着“过期勿食”。
李婶来打扫卫生,扫帚划过地板,发出“沙沙”的声音。她经过阿哲身边时,停下来说:“绿头发的小子,昨晚没睡好?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
阿哲猛地抬头,李婶的扫帚上,沾着一根和阿伟头发颜色一样的黑色细线。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老张推着购物车从外面回来,麻袋里装着新的面包和水,还有一些奇怪的东西——几根带着泥土的骨头,一捆晒干的黑色藤蔓,还有一瓶黄色的液体,闻起来像尿。
“今天的菜,新鲜得很。”老张咧开嘴笑,他的牙齿是黑的,“晚上给你们加个餐。”
小宇一直低着头,用手指抠着桌子缝里的木屑,没人注意到,他的指甲缝里,全是黑色的泥。
第三章 镜子里的“朋友”
阿伟的死像一块石头投进水里,虽然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流涌动。阿哲老实了很多,不再说规则是封建迷信;虎哥也收敛了脾气,吃饭时会主动给大家分面包;琳琳还是很害怕,但会偷偷观察每个人的表情;小雅依旧笑着,但笑的时候,眼角的虫子动得更频繁了;小宇还是低着头,只是抠桌子的力气越来越大,指甲都磨破了。
第二天晚上,轮到小雅“出问题”。
安全屋的浴室在一楼走廊尽头,里面有一面很大的穿衣镜。按照规则,不能在镜子前停留超过十分钟。
小雅爱漂亮,即使在安全屋,每天晚上也要对着镜子护肤半小时。第一天晚上没事,第二天晚上,她刚把护肤品涂在脸上,就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没动——她在抹面霜,镜子里的“她”却在冷笑。
“你是谁?”小雅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
镜子里的“她”张开嘴,声音和小雅一模一样,却带着一股寒意:“我是你啊,你不是一直想摆脱身上的‘污染’吗?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