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所有的宝都押在了这次模拟考上。他渴望用一个漂亮的成绩来证明自己，证明他这近乎自虐的努力，是有价值的。更是为了……能离那个身影，近一点点。
考试周如期而至。
考语文时，他文采平平，作文写得中规中矩。
考数学时，他稳扎稳打，但最后一道大题的最后一问，还是耗费了太多时间，最终只能潦草写下几个公式。
考理综时，物理的计算量大到令人发指，他做完选择题就已经满头大汗，后面的大题更是磕磕绊绊。
考英语时，听力部分的杂音让他漏听了一个关键信息，阅读理解也感觉模棱两可，完形填空更是不知所云。
考完最后一门的铃声响起时，林森走出考场，感觉自己像是刚打完一场恶战，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他回头望了一眼教学楼，心里充满了不确定。
等待成绩的日子，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终于，周三下午，班主任抱着一沓厚厚的成绩单走进了教室。
班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审判的降临。
“这次一模，我们班的总体情况还不错，平均分在年级排第三……”班主任的开场白冗长而乏味，林森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冲破喉咙。
“下面我念一下名次。”
“第一名，高阳，685分。”
毫无悬念。全班响起一阵掌声和惊叹声。高阳还是一如既往地云淡风轻，只是礼貌性地笑了笑。
“第二名，陈静，662分。”
……
“第九名，夏晚晴，648分。”
林森的心猛地提了起来。他看到夏晚晴的背影微微一僵，似乎对这个成绩并不满意。但在林森看来，这已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高度了。
“……第三十二名，林森，561分。”
当听到自己名字的瞬间，林森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561分。
这个数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在他的心上。
比上次月考，还退步了三名。
他付出了双倍甚至三倍的努力，换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他只能听到自己耳边“嗡嗡”的轰鸣。他感觉有无数道目光正投向自己，那些目光里充满了嘲笑和怜悯。
他不敢抬头，更不敢去看夏晚晴的方向。
他觉得自己所有的坚持和信念，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那天晚自习，林森第一次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书本上的每一个字都扭曲变形，变成了一个个狰狞的笑脸，无声地嘲讽着他。
“物理压轴题，全班只有两个人满分，高阳，和夏晚晴。”物理老师在讲评试卷时，特意强调了一句。
林森的心，又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晚自习终于结束了，他再也坐不住了。他抓起校服外套，逃也似的冲出了教室。
他需要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来消化这股几乎要将他毁灭的绝望。
快到家的路空旷而安静，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林森慢慢地走着，像一只迷途的困兽。
努力，真的有用吗？
他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如果努力有用，为什么他拼尽全力，还是被远远甩在身后？如果努力没用，那他这日复一日的坚持，又算什么？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