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陈-默的脚边，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
陈默蹲下来，看着我的眼睛。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有探究，有疑惑，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熟悉感。
“聪明不好吗？说明我们捡到宝了。”他揉了揉我的耳朵，“好好训，将来它会是我们最可靠的战友。”
夜深人静，陈默又会拿出我的照片。
他会跟我“说话”。
“老班长，今天黑风又立功了。训练场上，它第一个完成了模拟搜爆，比教科书还标准。张闯说它是个天才。”
“你以前总说，战场上，最可靠的就是身边的战友和手里的枪。”
“现在，我感觉黑风也能算一个。”
他笑了笑，笑容里带着苦涩。
“你说也奇怪，我看着它，有时候……总能想起你。”
“你以前训练我们的时候，也是这股劲儿，不服输，认死理，要做就做到最好。”
“它扑咬的时候，那眼神，跟你发火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感觉到了？
我激动地站起来，前爪搭在他的膝盖上，死死地盯着他。
陈默，再多想想，再仔细看看！
陈默被我的反应弄得一愣，随即失笑。
“你看你，激动什么。难道你还能听懂不成？”
他把我抱进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头顶。
“你知道吗，老班长，你牺牲后，我有一段时间，天天做噩梦。”
“我梦到那天，你把我推开，你浑身是血……”
他的声音开始发颤。
“我总在想，如果那天我反应再快一点，如果你没有管我……你是不是就不会死。”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天天晚上咬我。”
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
我伸出舌头，舔了舔他冰冷的手背。
别这么想，陈默。那是我的选择，是我的职责。
“但是后来，黑风来了。”
他收紧了抱着我的手臂。
“看着它一天天长大，看着它在训练场上拼命的样子，我好像……找到了点别的事情做。”
“我得把它训出来，让它成为比你还厉害的兵。”
“这是不是也算……你生命的另一种延续？”
我把头埋在他的臂弯里，喉咙里发出呜咽。
是，陈默，是的。
我就是你的老班长。
我换了一种方式，回到了你身边。
我没法告诉你真相，但我会用我的全部，践行你说的这句话。
成为你最可靠的战友，成为你生命的延续。
这是我，林峰，作为一个兵，最后的，也是最新的烙印。
第3章 雪线惊魂
我正式“上岗”了。
作为一只有编制的军犬，我跟着陈默的巡逻小队，踏上了熟悉的巡逻路。
雪山，界碑，凛冽的寒风。
一切都没变。
只是以前，我是用双脚丈量这片土地，现在，我用的是四只爪子。
“连长，今天天气不好，要不咱们走到三号界碑就返回吧？”一个叫李浩的年轻战士搓着手说。
陈默抬头看了看天，阴云压得很低。
“不行，必须走到七号界碑，那里是监控盲区，前几天指挥部通报，有偷渡活动迹象。”陈默的回答斩钉截铁。
还是那个脾气，认死理。
我心里嘀咕了一句，但四肢已经兴奋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