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再等了。
谢知聿的反复无常，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他是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掌控狂。我不能把自己的命运，交到这种人手上。
我必须“死”一次，用一场完美的死亡，彻底脱离“沈鸢”这个身份，拿回属于阿九的人生。
我将药丸握在手心，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目光变得无比坚定。
谢知聿，你想继续玩，我可不奉陪了。
04
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还没来得及实施我的“假死计划”，宫里就来了旨意。
贵妃娘娘听闻我因柳安然之死而“伤春悲秋、茶饭不思”，特意宣我进宫，让她亲自开解开解。
我知道，这又是谢知聿的手笔。
他想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彻底断了我逃跑的念头。
马车摇摇晃晃地驶向皇宫，我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贵妃是沈鸢的亲姑母，也是这世上最疼爱沈鸢的人。这三年来，我见过她数次，每一次都如履薄冰。
她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丝探究和……悲伤。
我总觉得，她似乎知道些什么。
到了贵妃的凤仪宫，她屏退了左右，只留下我们两人。
她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她身边，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我的脸。
“瘦了。”她叹了口气，眼圈微微泛红，“你这孩子，就是心实。安然那孩子走了，你心里难受，姑母知道。可人死不能复生，你得自己想开些。”
我垂下头，做出悲伤的样子：“是，鸢儿知道了。”
“你不知道。”贵妃摇了摇头，她抚摸着我的头发，动作轻柔，“你这孩子，什么都藏在心里。这一点，跟你母亲年轻时一模一样。”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顿了顿，忽然问：“鸢儿，你告诉姑母，你过得……真的开心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插进了我心门。
我抬起头，撞进她那双满是疼惜和了然的眼眸里。那一瞬间，我差点就要控制不住，将所有的委屈和伪装都尽数倾吐。
可我不能。
我只能继续扮演着沈鸢，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姑母，我挺好的。有爹娘疼，有哥哥……还有谢大人。”
提到谢知聿，贵妃的眼神暗了暗。
“知聿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深，性子太冷。”她拍了拍我的手背，“你嫁给他，怕是要受些委G屈。”
她话锋一转，突然压低了声音：“鸢儿，如果你不想嫁，姑母可以帮你。哪怕是拼着惹怒圣上，姑母也能为你求来一道退婚的旨意。”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试探我吗？
我不敢赌。
我只能低下头，用更低的声音说：“不……不用了，姑母。我……我心悦谢大人。”
说出“心悦”两个字时，我自己都觉得一阵恶寒。
贵妃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已经看穿了我。
最后，她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从手腕上褪下一个成色极好的玉镯，戴在我的手上。
“这是当年我出嫁时，你祖母给我的。她说，这是我们沈家女儿的护身符。”她握住我的手，镯子冰凉的触感传来，“鸢儿，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沈家都是你的后盾。要是……要是活得太累了，就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