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我活得像一根绷紧的弦。
直到柳安然的死,像一把剪刀,剪断了这根弦。
她也是“浮生局”的棋子,扮演着京城第一才女柳安然。但她动了情,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最终选择了用死亡来终结这场骗局。
她的死,对我而言,是一种信号。
游戏,该结束了。
03
“腻了?”
谢知聿重复着我的话,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他终于将目光完全聚焦在我脸上,那眼神像是要将我从里到外剥开,看看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看来这三年的国公府小姐生活,把你养娇了。”他放下银签,拿起一旁的湿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每一根手指,“忘了自己的本分了?”
“本分?”我笑了笑,拿起手边的茶杯,轻轻吹开浮沫,“我的本分,不是已经尽完了吗?三年为期,如今期限已到。谢大人,我这个‘沈鸢’,演得可还算合格?”
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主动撕开“沈鸢”的伪装,用“阿九”的身份与他对峙。
饭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母亲和二哥都惊愕地看着我们,他们听不懂我们的对话,但能感觉到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氛。
“鸢儿,你和知聿……”母亲不安地开口。
谢知聿抬了抬手,制止了她的话。
他依旧看着我,眼神里那丝玩味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的冷意。
“合格?”他轻笑一声,“阿九,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谈‘合格’?”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极强的压迫感。
“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他走到我身后,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话语却冰冷刺骨,“这场游戏,什么时候结束,由我说了算。我说它没结束,你就得继续演下去。”
我的心猛地一沉。
“谢大人这是要毁约?”
“毁约?”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我只是觉得,你这个‘作品’,还有别的用处。直接销毁,太可惜了。”
他的指尖,又一次落在我耳后的那道疤痕上,轻轻摩挲着。这个动作,是他每次对我发出警告时的标志。
“别忘了,你父亲的命,还攥在我手里。”
他说完,不再看我,转身对一脸茫然的国公爷和夫人拱了拱手:“今夜叨扰了,我还有公务在身,先行告辞。”
直到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我紧绷的身体才微微一松。
后背,已经是一片冰凉的冷汗。
“妹妹,你和谢大人……”二哥沈清和皱着眉,一脸探究地看着我,“你们刚才在打什么哑谜?什么阿九?什么演戏?”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挂上那副天真无害的笑容:“没什么呀。就是和夫君闹着玩呢。他说我演话本演得不像,我在跟他撒娇呢。”
沈清和狐疑地看了我半晌,最终还是撇了撇嘴:“就你?还撒娇?别是又犯傻了吧。”
我只是笑,不再说话。
回到我的院子,我遣散了所有丫鬟,关上门,从妆台最底层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锦盒。
里面,是一颗黑色的药丸。
这是我早就为自己准备好的“退路”。一种可以造成假死迹象的药,能让我在“死亡”后,于十二个时辰内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