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指着我的鼻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温念,你真让我恶心。”
我没说话,只是站起身。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端起面前那碗滚烫的佛跳墙,走到苏薇薇面前。
在她惊恐的尖叫声中,对着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尽数泼了下去。
“啊——!”
惨叫声划破了傅家的豪宅。
我扔掉手里的空碗,看着傅谨言。
“现在,轮到你恶心了。”
2
“温念!你疯了!”
傅谨言嘶吼着,一把将我推开。
我踉跄几步,后腰重重撞在餐桌的锐角上,一阵剧痛让我眼前发黑。
他却看都未看我一眼,紧张地抱住怀里尖叫的苏薇薇。
“薇薇,你怎么样?疼不疼?”
苏薇薇哭得梨花带雨,整张脸和脖子被烫得通红,昂贵的礼服上挂着鲍鱼和海参,狼狈不堪。
“哥哥,好疼……我的脸……”她半委屈半懂事地抽泣着,“对不起,这个事是我的错,要打就打我吧,别怪念念姐。”
傅谨言心疼得眼睛都红了,他脱下西装外套裹住苏薇薇,回头看我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温念,给薇薇道歉!”
我扶着桌子,慢慢站直身体。
“我为什么要道歉?”
“就凭你伤了她!”
“她活该。”我淡淡地说。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傅谨言的怒火。
“好,好得很。”他怒极反笑,“温念,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恶毒?要不是你作,我或许还没那么在乎薇薇!”
他抱着苏薇薇,对旁边的管家吼道:“叫救护车!快!”
然后,他看向我,一字一句,冷得掉渣。
“从今天起,你给我滚出傅家。我们的婚约,到此为止。”
我看着他,忽然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也是一个冬天,我第叁次起诉我妈败诉。
她当着法官和记者的面,哭得声泪俱下,说自己含辛茹苦,我却如此不孝。
所有人都对我指指点点。
我一个人走在街上,口袋里没有一分钱,又冷又饿。
赵兰断了我所有的经济来源,逼我向她低头。
就在我快要晕倒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我面前。
傅谨言从车上下来,逆着光,像个天神。
他脱下自己昂贵的大衣,披在我身上,对我说:“上车吧,我送你去医院。”
他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庇护所,给了我一份体面的工作,给了我一个光鲜的未婚妻身份。
我以为他是我的救赎。
现在才明白,那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施舍,是他高高在上的怜悯。
他救我,只是为了满足他扮演救世主的优越感。
当我的存在威胁到他的“面子”时,他会毫不犹豫地将我踩进泥里。
“傅谨言,”我轻声开口,打断了他的表演,“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他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提这个。
苏薇薇在他怀里动了动,小声说:“谨言哥哥,我脸好疼……”
傅谨言立刻回神,不耐烦地对我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温念,我真是看错你了。”
“是啊,你看错了。”我扯了扯嘴角,“你以为我是个任你拿捏的泥人,可惜,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