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死一般地寂静。
两天后，林婉做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决定。
她要把宋哲带回家吃饭。
“我已经跟宋哲说好了，让他来给念念道个歉，把误会解开。”她用一种施舍般的口吻通知我，“你晚上多做几个菜，别丢我的脸。”
我没有拒绝。
我想看看，她到底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晚上七点，门铃响起。
林婉亲热地挽着宋哲的胳膊走了进来，他手上提着一堆昂贵的礼品。
“念念，快看宋叔叔给你买了什么？”林婉笑得一脸谄媚。
念念躲在我身后，不敢看他。
宋哲把东西扔在玄关，换上林婉给他准备好的专属拖鞋，熟稔得像是这个家的另一个男主人。
他走到我面前，用一种极其虚伪的表情说：
“顾大哥，真是不好意思，那天在车上是我不对，我这人吧，有点厌童症，一听见小孩声音就头疼，是病，得治。你别往心里去啊。”
他嘴上说着道歉，眼睛里却全是轻蔑。
饭桌上，林婉不停地给宋哲夹菜，温柔体贴。
“宝宝，尝尝这个，顾言做的，手艺还行吧？”她转头对我说，“对了，宋哲海鲜过敏，你下次注意点。”
她用女主人的姿态，安排着我的行为。
宋哲则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一切，甚至还故意挑衅。
他剥了一只虾，没有吃，而是直接放进了林婉的碗里。
“婉婉，你最爱吃虾了，我帮你剥。”
林婉的脸颊泛起红晕，娇羞地瞪了他一眼，那神情，是一个陷入热恋中的少女。
我全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给念念喂饭。
饭后，宋哲赖在沙发上不走，指挥着林婉给他切水果。
林婉在厨房忙碌的时候，他走到我身边，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
“怎么样？我说过吧，她爱的是我。你做的饭，你住的房子，以后都是我的。你现在滚，还能体面点。”
我看着他那张小人得志的脸，忽然觉得很可笑。
就在这时，林婉端着水果盘从厨房出来，看到我们“相谈甚欢”的场面，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走过来，把盘子递到宋哲面前，然后对我说：
“顾言，你看，我就说宋哲是个好孩子，大家说开了不就没事了？”
她顿了顿，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继续说道。
“我跟宋哲商量过了，他家里最近在装修，没地方住。正好我们家客房空着，就让他先搬过来住一阵子。”
4
“不行。”
我几乎是立刻回绝，没有任何犹豫。
林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似乎不敢相信，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我，会用这么强硬的口气拒绝她。
“顾言，你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冷了下来，“我这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量。”
“我说，不行。”我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重复，“这个家里，只要我还住一天，除了我、你和念念，就不会有第四个人住进来。”
“你！”林婉气得脸色发白，“你简直不可理喻！宋哲对我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吗？我的前途，我们家的未来，都指望他了！你就不能为大局着想，牺牲一下吗？”
“牺牲？”我笑了，“牺牲我的家，去成全你的‘大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