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他光顾着回头，根本没看路。
“砰”的一声。
男孩一头撞在了豹哥的腰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豹哥一个趔趄，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扶墙，口袋里的手机顺着这个倾斜的角度，完美地滑了出来。
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慢了。
豹哥、他的两个手下，还有裴烬，都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跟随着那部昂贵的手机。
“噗通。”
一声清脆悦耳的落水声。
手机精准地、毫无偏差地，掉进了那个积满黑水的洼地里。
冒了几个泡，沉了下去。
整个巷子，死一般的寂静。
第 4 章
寂静只持续了不到两秒。
“操！我的手机！”
豹哥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他疯了一样冲到水坑边，也顾不上那黑乎乎的脏水，伸手就往里捞。
“妈的！上个月刚买的！”
他的两个手下也懵了。
拿钢管的那个，手里的凶器“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也跟着冲过去帮忙。
“豹哥，这……这水也太黑了！”
“废话！捞啊！快！”
撞人的小男孩吓坏了，愣在原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巷口追过来的女人，看样子是孩子的母亲，一边道歉一边拉着孩子赶紧跑了。
一片混乱。
而这片混乱的制造者，裴烬，正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的头痛得像是要裂开，鼻血还在流，眼前阵阵发黑。
这就是凡人之躯的极限。
仅仅是窥探并利用了一次持续不到一分钟的微弱因果，就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精神和体力。
但他成功了。
他看着那三个围着水坑手忙脚乱的大汉，心中没有半分喜悦，只有一种彻骨的冰冷。
他，曾经的因果之神，如今的生存，需要依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
这是何等的讽刺。
但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
他用手肘支撑着地面，一点点向后挪动。他必须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离开这里。
“捞到了！豹哥，捞到了！”一个手下惊喜地喊道。
豹哥接过湿漉漉的手机，疯狂地按着开机键，但屏幕一片漆黑，毫无反应。
“操！操！操！”豹哥气得把手机狠狠摔在地上，那脆弱的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他猛地转过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了正在试图逃跑的裴烬。
“是你！你个乌鸦嘴！”
他终于反应过来了。
这一切太巧了。巧得就像是安排好的一样。
裴烬心里一沉。
他高估了手机的价值，也低估了对方的怒火。
豹哥捡起地上的钢管，一步步朝裴烬走来。他的脸上不再有半分戏谑，只剩下纯粹的暴戾。
“小子，我不管你他妈是怎么办到的。今天，我不止要你一条腿。”他狞笑着，“我要你两条！”
钢管在裴烬的瞳孔中不断放大。
裴烬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发动一次“因果视界”了。就算能，短期内也不可能再有这么巧合的机会。
难道刚从神位跌落，就要以一个凡人的身份，死在这条无名的小巷里？
他闭上了眼睛，准备承受即将到来的剧痛。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声怒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