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我会一直等你的？"我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是从我第一次发现你衬衫领口的陌生香水味，你随便用'应酬客户'搪塞过去的时候？还是我第二次在你手机里看到暧昧短信，你恼羞成怒怪我侵犯你隐私的时候？或者，是第三次，我亲眼看见你们在商场牵手，你反而指责我跟踪你、疑神疑鬼的时候？"
周景辰的脸色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辩解的话。那些被我一次次忍让、一次次试图修补的裂痕，此刻都成了他无法辩驳的铁证。
"每一次，我都给了你机会。"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告诉自己，七年感情不容易，谁不会犯错？我给你找理由，甚至在自己身上找问题，是不是我太忙了？是不是我不够温柔体贴？"
会议室里死寂一片。
"我试着改变，学着打扮，学着像江浸月那样对你撒娇。"我扯了扯嘴角，一个自嘲的弧度，"可我发现，我做不到。我不是她，我也不想成为她。更讽刺的是，我的改变，换来的是你更加肆无忌惮的欺骗和越来越晚的归家。"
周景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周景辰，"我叫他的名字，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决绝，"我的心，是慢慢死的。在你一次次撒谎、一次次欺骗中，一点点凉透，碎掉的。现在，你说你后悔了？你说你离不开我？"
我低下头，目光重新落回那份离婚协议上，落在那个需要我签名的空白处。
"可是周景辰，"我抬起头，看着跪在地上那个狼狈不堪的男人，清晰而缓慢地说，"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是巨大的恐慌和难以置信。"不！归荑！别这么说！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他几乎是在嘶吼，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没有你，我真的不行！公司……公司最近情况很不好，需要你帮我……还有我妈，她身体你也知道，她离不开你照顾……"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列举着种种"需要"我的理由。
我静静听着，心里的最后一丝波澜也彻底平息了。原来，到了这一步，他想的还是我能帮他的公司，能照顾他的母亲。
"王律师，"我转向一直努力当背景板的王律师，"麻烦您，再给我一份空白的协议。"
王律师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好，好的纪女士！"他迅速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新的离婚协议书，双手递给我。
周景辰看到我接过新的协议，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归荑！你要干什么？"
我没看他，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拿起刚才那支钢笔。笔尖悬在纸上，没有一丝犹豫。
"周景辰，"我看着签名栏，声音清晰，"这套房子，归我。你名下的那辆车，归我。你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折现给我。另外，我们联名账户里属于我的那部分存款，一次性分割清楚。"我顿了顿，补充一句，"我咨询过律师，这很合理，符合我们婚前的财产公证和你婚内过错的事实。如果你觉得不合理，我们法庭见。"
周景辰张着嘴，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如此干脆利落地分割财产，而且寸步不让。他以为的跪地忏悔、痛哭流涕就能挽回的婚姻，瞬间变成了一场冰冷的资产清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