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认真了些。
“我们是在一起了。我挺喜欢她的，想跟她好好处。”
我妈那边沉默了。我看着她的表情，从紧绷的怀疑，慢慢松弛下来，最后竟然带上了一点……笑意？
她又跟陆沉舟聊了几句，无非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呀”、“怎么也不早点说”、“有空到家里来吃饭”之类的客套话。陆沉舟都一一应了，话说得滴水不漏。
挂了电话，我妈把手机还给我，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行啊你，乔柚，这么大的事儿还瞒着家里。”
一场家庭批斗大会，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我爸和三姑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原来如此”的了然。
我魂不守舍地熬到散场，一溜烟跑出了家门，直奔对门。我用备用钥匙开了门，陆沉舟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文件，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陆沉舟！”我气喘吁吁地冲过去，“你疯了？你跟着我一起疯？”
他抬起头，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他看着我，眼神很平静。“不然呢？让你在全家人面前下不来台？”
“可那是骗人的啊！我那是被逼急了瞎说的！”我急得团团转，“现在怎么办？我妈让他下周去我们家吃饭！”
“那就去。”他把文件合上，放在一边。
“去什么去啊！”我简直要崩溃了，“这戏怎么演啊？”
他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白纸和一支笔。
“既然要演，就要演得真一点。”他把纸和笔放在茶几上，“你说，我来写。我们立个协议。”
我愣住了。
“协议？”
“对。”他点点头，表情像是在准备一份法庭文件。“把双方的权利、义务、合作期限、终止条件都写清楚。这样对你我都有保障。”
我看着他那张过分认真的脸，混乱的脑子好像终于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好！”我说，“第一条，纯属假扮，协议期间，双方只是名义上的情侣关系。”
“可以。”他提笔，在纸上写下第一行字。
“第二条，不能有任何身体接触！牵手都不行！”
他写字的笔尖顿了一下，抬眼看我。“第一次见家长，总得牵一下手吧？不然太假了。”
我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那……那就只有在家长面前，必要的时候，可以牵手。最多牵手！”
“好。”他点点头，继续写。
“第三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我加重了语气，“不准动真感情！不准假戏真做！协议一结束，我们还是好兄弟！”
陆沉舟握着笔，沉默了。客厅里只剩下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他垂着眼，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在纸上落笔。写完，他把协议推到我面前。
“还有补充的吗？”
我看着那张写着“情侣协议”的纸，上面是他瘦金体一样漂亮又锋利的字迹，突然觉得有点荒唐。
我摇摇头，拿起笔，在下面签上了我的名字：乔柚。
他拿过去，也在旁边签上了他的名字：陆沉舟。
他的名字，就在我的名字旁边，挨得很近。
3 协议立定
协议签完，我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悬着，为了周末那顿“鸿门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