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明白了。”萼绿华轻叹一声，“汝之执念，并非论文本身，而是未能完成承诺的遗憾，是对学问中断的不甘。”
她看向杨权，眼神意味深长。
杨权福至心灵，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看了看那个满脸渴望的灵体，又看了看萼绿华，试探着问：“仙子，你的意思是……我们帮他‘完成’这篇论文？”
萼绿华赞许地点点头：“化解执念，非必强驱。助其心愿得偿，方是上策。”
于是，接下来的画面变得极其诡异又带着点温馨：一个现代大学生，一个上古仙女，和一个民国时期的学霸鬼魂，围坐在布满灰尘的旧书桌前。杨权用手机艰难地查询着相关资料（幸好这里角落能收到微弱的Wi-Fi信号），萼绿华则运用她那近乎“搜索引擎”般的广博知识（尤其是古籍方面的），口述要点。而那个叫陈望的灵体，则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将要点“书写”在他那本虚幻的笔记上。
“……关于此节，可参考《饮冰室合集》中任公之论……”萼绿华侃侃而谈。
“对对，还有当时的社会背景……”杨权补充。
陈望的魂魄随着他们的叙述，变得越来越凝实，脸上的愁苦也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和满足。
当最后一个观点被“记录”完毕，那本虚幻的笔记发出了柔和的光芒。陈望的魂魄站起身，对着萼绿华和杨权深深鞠了一躬，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最终化作点点萤火般的光粒，消散在空气中。那本笔记也化作一缕青烟，不见了。
桌上，只留下一块温润的、带着墨香的旧式墨锭，似乎是陈望留下的谢礼。
“他……往生了？”杨权怔怔地问。
“嗯，执念已消，自当归于天地。”萼绿华拿起那块墨锭，递给杨权，“此物沾染文气，于你学业或有小益。”
杨权接过墨锭，感觉手心一片温凉。他第一次亲身经历这种超自然事件，没有恐惧，反而有种帮助他人后的平静和成就感。他看向萼绿华，发现她手腕上那个类似智能手环的虚拟仙力指示条（杨权自己脑补的），似乎微微亮起了一小格。
“看来，你的KPI进度前进了点？”杨权调侃道。
萼绿华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像素点：“尚可。此乃‘引导汝心向善’之具体实践。汝感觉如何？”
杨权挠挠头：“感觉……还不坏。就是下次能不能接点阳光明媚的单子？这地方怪瘆人的。”
萼绿华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语气恢复了清冷：“恐怕不能。司南所示，此校园之内，‘滞念’与‘异气’……远不止这一处。”
杨权：“……” 他突然觉得，这份“仙凡合作协议”，可能比他想象的要刺激得多。
第四章 仙女的社会化训练
自从经历了旧图书馆事件，杨权对萼绿华的存在彻底接受了。虽然依旧觉得离谱，但有个神仙（实习的）当室友，似乎……也挺酷的？至少，宿舍里的蟑螂蚂蚁绝迹了，那盆绿萝长得比热带雨林还茂盛。
当然，麻烦也随之而来。首要问题就是如何让这位来自上古的仙子适应现代社会，不至于闹出更大的乱子。
第一课：着装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