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一进门就宣布要来我家养老。
他要求我立刻辞职,全职伺候他。
我听完,却笑了起来。
我当场请了个男护工。
我告诉他费用从他养老金里扣,还强调他很专业。
公公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没想到我敢这样做。
01
周六的清晨,阳光滤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切割出温柔的金色光斑。
空气里浮动着煎蛋和烤面包的香气,我八岁的儿子小宝正坐在地毯上,专注地拼着一艘巨大的乐高星际战舰。
这是我结婚十年,为自己争取到的,为数不多的,安宁的周末时光。
门铃却在这时发疯似的响了起来。
不是按,是砸。
一声接一声,急促,蛮横,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感。
我心里一沉,那股熟悉的窒息感瞬间扼住了我的喉咙。
打开门,果然是他们。
公公陈建国,挺着他那退休干部特有的肚子,一手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像一尊移动的山,带着压迫感堵在门口。
他身后,是我的婆婆李秀琴,挎着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布包,嘴唇紧紧抿着,那张刻薄的脸上写满了不情不愿,眼神却四处巡梭,像是在审视自己的领地。
“还愣着干什么?不让我们进去?”陈建国用他惯有的命令式口吻开了腔,自顾自地挤进门,行李箱的轮子在我刚拖干净的地板上划出两道刺眼的湿痕。
他环视着我精心布置的客厅,那眼神不是欣赏,是估价,是占有。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一枚冰冷的图钉,将我钉在原地。
“我跟你妈商量好了,我年纪大了,身体也不行了。以后,我就住这儿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享受我脸上必然会出现的震惊和无措。
“你,许清,”他点了点我,“明天就去把工作辞了,在家里全心全意伺候我。”
全心全意。
伺候。
这两个词像两颗子弹,精准地射入我的心脏。
十年的婚姻,十年的付出,我在他们眼中,原来最终的归宿就是这个。
一个免费的,全职的,没有薪水,没有尊严的保姆。
我能感觉到血液冲上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过去十年的一幕幕,那些被轻视的瞬间,被贬低的付出,被无视的牺牲,全都翻涌上来,几乎要将我淹没。
我为了家庭半退居幕后,工作时间弹性,但收入从未断过,这个家的每一笔大额开销,哪一笔少了我?
小宝的兴趣班,家里的房贷,甚至他们老两口每年体检的费用,哪一样不是我在操持?
可现在,他,陈建国,我的公公,用一种恩赐的口吻,宣判了我社会价值的死刑。
我应该愤怒,应该争吵,应该像个泼妇一样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吼出来。
但我没有。
我看着他那张写满“理所当然”的脸,看着他身后婆婆那副“你总算有了该有的样子”的表情,我忽然就笑了。
那笑声很轻,却像一根针,戳破了客厅里紧绷而荒谬的气氛。
陈建国皱起了眉,显然对我的反应感到不满和困惑。
我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沙发旁,拿起我的手机。
当着他们两人的面,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我的手指很稳,声音清晰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