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为了沈莺莺，偏偏犯了所有禁忌。
他不知道，他用来害我的邪术，恰好成了我渡劫的最后一把火。
朱砂为我塑筋骨，剪刀为我脱凡胎，招魂香为我聚灵气。
他亲手杀死了他的妻子白榆。
也亲手……创造了一个神明。
2
沈澈从地下室里冲出来，脸上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惶。
他直奔沈莺莺的房间。
沈莺莺正坐在梳妆台前，欣赏着自己手腕上那道几乎看不见的黑线，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见沈澈进来，她立刻收敛了笑容，换上一副虚弱苍白的模样。
「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沈澈抓住她的手腕，急切地问：「莺莺，你感觉怎么样？那东西……没有再来烦你吧？」
沈莺莺垂下眼，柔弱地说：「好多了，多亏了哥哥。只是……只是苦了嫂嫂。」
她嘴上说着愧疚，眼底的幸灾乐祸却没能完全藏住。
我飘到她面前，仔細打量着她。
她身上确实缠着一只恶鬼，那鬼物半张脸腐烂，正贪婪地吸食着她的生气。
但与其他被恶鬼缠身的人不同，沈莺莺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病态的享受。
她和这只鬼，是共生关系。
我刚嫁给沈澈时，就看出了端倪。
我提醒沈澈，沈莺莺身上的问题不是外邪入侵，而是内鬼招引。
需要找人做的不是驱鬼，而是斩断她和恶鬼之间的契约。
可沈澈只觉得我是在嫉妒他妹妹，是在诅咒她。
现在，我成了灵体，看得更清楚了。
那恶鬼的脖子上，系着一根红线，红线的另一端，就在沈莺莺的心口。
是她主动献祭自己的生气，来换取恶鬼的力量。
这力量能让她博取沈澈的同情和无限度的宠爱。
每当沈澈对我表现出一点温情，她就会催动恶鬼，让自己变得虚弱，然后尖叫着说我身上的「邪祟」吓到了她。
她不是怕我，她是怕我身后那与生俱来的，让她身上恶鬼都为之战栗的纯净灵光。
那灵光会净化一切污秽，自然也会断了她的「好日子」。
「哥，」沈莺莺忽然抓紧沈澈的衣袖，惊恐地瞪大眼睛，指着我所在的方向，「它……它又来了！就在你背后！」
她身上的恶鬼也感受到了我的存在，发出了尖锐的嘶鸣，面露恐惧。
沈澈猛地回头，背后空无一物。
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别怕，莺莺，什么都没有。」他安抚着妹妹，声音却有些发抖。
「不！它在！它在笑！」沈莺莺尖叫起来，手腕上那道变浅的黑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变深、变粗。
恶鬼正在疯狂吸取她的生气来对抗我的威压。
沈澈看着那道黑线，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他费了那么大力气，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妻子，才换来三天的安宁。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悬在半空，冷漠地看着他从不敢置信，到惊慌失措，再到眼神逐渐狠厉。
他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告诉他用「纯阴之体」做纸人挡煞的玄学大师，玄清道长。
3
沈澈连夜驱车，去了城郊的一座道观。
玄清道长仙风道骨，正在闭目打坐。
听完沈澈又惊又怒的叙述，他缓缓睁开眼，掐指一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