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下楼准备开车,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的地锁,被暴力破坏了。
厚实的钢板被撬得变了形,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被肢解了。
更让我心口滴血的是,我那辆刚提了不到半年的新车,从车头到车尾,被人用利器划出了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
白色的车漆翻卷开来,露出底下黑色的底漆,像一道丑陋的疤,刺得我眼睛生疼。
那辆白色SUV,依旧堂而皇之地停在我的车位上,充着我的电。
怒火和委屈瞬间冲垮了我的理智。
我冲到楼上,疯狂地砸着李娟家的门。
“开门!张强!你给我出来!”
门开了,张强穿着背心,睡眼惺忪地看着我,一脸不耐烦。
“大早上鬼叫什么?死了爹妈了?”
“我的车!是不是你划的?我的地锁,是不是你弄坏的?”我指着他,声音都在发抖。
张强掏了掏耳朵,冷笑一声:“你有证据吗?看到是我干的了?别在这儿血口喷人。”
“不是你还有谁!”
“谁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他倚在门框上,一副无赖的样子,“有本事你报警啊,看警察管不管你这破事。”
李娟从他身后探出头,阴阳怪气地说:“哎哟,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吧?一个充电桩搞得鸡飞狗跳,现在车被划了,也算是报应。”
“你们……”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我报了警。
警察来了,做了笔录,调取了监控。
但地下车库的监控有死角,恰好拍不到我车位最关键的位置。
张强在警察面前,矢口否认,态度嚣张。
“警察同志,你们可不能听她一面之词。我们都是有素质的人,怎么可能干划车这种事?”
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警察也只能调解。
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
我看着被毁的车,被砸的锁,还有那对夫妻得意的嘴脸,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
在这个城市里,我第一次感觉自己像一座孤岛。
我只能自认倒霉,花了快两千块钱去4S店补漆。
为了避免冲突再次升级,我没有再修地锁,而是每天下班后,把车停在离家很远的一个公共停车场,再步行十五分钟回家。
我以为我的退让,能换来片刻的安宁。
可我错了。
有些人,你越是退让,他们就越是得寸进尺。
3
那一天,成了我人生的转折点,或者说,坠落点。
我像往常一样下班,把车开进地下车库。
我没打算停回自己的车位,只想从车库穿行过去,停到外面的公共停车场。
当我开车缓缓经过那个熟悉又刺眼的位置时,眼角的余光瞥见李娟正站在我的车位旁边。
她的白色SUV不在,我的充电桩空着。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没有理会她,踩着油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就在我的车头即将驶过她身边时,异变陡生。
李娟突然像一头早就埋伏好的碰瓷老大妈一样,猛地向我的车冲了过来。
我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猛踩刹车。
轮胎在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车,在离她还有两三米远的地方,稳稳地停住了。
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算计好的、带着一丝狰狞的诡异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