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影像消失，林凡拿起光感银行卡，插入终端。一串零跳出来时，他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治疗费用、基因稳定剂、甚至可能……治愈的希望。
他看向床上的女儿，她眉头舒展了些，小脸上还带着泪痕。后颈的伤口还在疼，巷口的屈辱像烙印般刻在皮肤上。可此刻，那串数字像毒蛇，也像救命稻草，缠绕着他的心脏。
他走到房间角落，那里堆着些废弃的电子元件。他拿起一个布满划痕的神经接口，用自制的探针拨弄着内部线路，动作精准得如同外科医生。几分钟后，接口发出微弱的蓝光——这是他现在唯一能证明自己价值的方式，在垃圾里捡拾生存的技能。
但明天，他要去那个毁了他一切的地方，接过那根递来的绳索。
因为他别无选择。为了小雨，他必须走进那片深渊。
### 第二章：优雅的毒药
天穹集团总部像一座倒扣的玻璃金字塔，悬浮在城市上空，底部的反重力装置折射出流动的光晕，把地面的车水马龙都变成了模糊的光斑。林凡站在入口处，穿着借来的不合身西装，与周围穿着银灰色制服、步履匆匆的员工格格不入。他后颈的伤口刚拆了纱布，贴着仿生皮肤，却依然能感觉到那种被压迫的钝痛。
“林先生，请随我来。”一个金发的AI接待员引路，声音甜得像合成糖精。走廊两侧是巨大的落地窗，能看到云层在脚下翻涌。墙壁是智能液晶屏，滚动播放着天穹的“成就”——瘫痪病人通过意识控制机械臂弹钢琴，失明者借助神经接口“看见”色彩，画面温暖得像公益广告。
林凡的目光扫过屏幕，瞳孔微缩。他认出了那个弹钢琴的病人——三年前，那人是位小有名气的作曲家，后来突然宣布因“神经性退化”隐退。现在看来，恐怕不是退化，而是被“提取”了。
电梯在顶层停下，门打开的瞬间，一股冷冽的雪松香扑面而来。高文渊站在巨大的办公桌后，背对着他，望着窗外的城市轮廓。晨光透过他的白发，在肩头镀上一层金边，像幅精心构图的油画。
“坐。”高文渊转过身，示意他坐到对面的椅子上。那是一把触感温润的白橡木椅，林凡坐下时，能感觉到椅面根据他的体重自动调整了弧度——极致的科技与复古的奢华，在这里诡异地融合。
办公桌上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有一个老式全息相框，里面是个十来岁的少年，穿着校服，笑容灿烂得有些晃眼。林凡注意到，少年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和高文渊同款的银戒。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高文渊递过一杯透明的液体，“离子水，对你的神经修复有好处。”
林凡接过水杯，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您需要修复什么数据？”
“一个加密程序。”高文渊调出全息投影，屏幕上浮现出一串复杂的数据流，像缠绕的银色丝线，“是一位已故钢琴大师的意识备份，加密算法出了点问题，导致部分片段无法读取。我们试过很多人，都解不开——你的老师曾说，在意识编码领域，你是百年难遇的天才。”
林凡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的老师，那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在他被除名后不久就“意外”去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