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姜小姐,您这本结婚证是伪造的。”
“系统显示,庄沉渊先生的配偶名叫苏芷,他们还有个六岁的儿子。”
工作人员推来的红本本透着一股子廉价感。
我抱着女儿,耳朵里嗡嗡作响。
手机震动,是苏芷发来的信息:“姜雨薇,我丈夫庄沉渊在参加我儿子的家长会,没空陪你给你那私生女办出生证明哦。”
我攥着手机盯着短信,泪水模糊了眼,“私生女” 三个字刺得我眼疼。
我亲了亲女儿额头,抱着她走出医院。
回家的路上,我给庄沉渊最恨的死对头拨去了一通电话。
“我目前单身,如果你还愿意,五天后我嫁给你。”
1.
到家后,刚将那本假结婚证放在客厅桌子上,庄沉渊推门而入。
“老婆,我回来了,今天宝宝有没有闹你?”
他张开双臂想要抱我,却瞥见了桌子上的结婚证,顿时僵住了。
“你把结婚证拿出来干嘛?”
我扯起嘴角:“想抽空去给女儿办出生证明的。”
庄沉渊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事不用你操心,你就在家好好休息,看好女儿就行了。”
说完他拿起结婚证匆匆回房洗澡。
坐在沙发上,想到我们这些年的婚姻,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情的手狠狠地攥住。
突然,庄沉渊的手机在桌子上震动了一下。
点开微信,置顶聊天框有条未读消息。
最新的一条:沉渊,皓月闹着要你陪他呢。
毫无疑问,这是跟苏芷的聊天框。
我自虐般的滑动屏幕,看着他们以往的聊天记录。
庄沉渊:我今晚过去,同样生了孩子,还是你保养得好,雨薇肚子上好多妊娠纹,我实在提不起兴致。
苏芷:那你呆久一点嘛,儿子也很想你。
......
越往上翻我的手越抖,心脏密密麻麻的刺痛。
苏芷:沉渊,谢谢你给皓月安排了最好的贵族小学。其实我本不想打扰你的,可是皓月不能没有爸爸,我们不会影响到你和姜小姐的。
庄沉渊:你别瞎想,她不会知道的,何况你才是我的合法妻子,我会对你们母子负责的。
看完这些,我只觉得我的世界快要崩塌,相爱多年没想到我才是哪个小叁。
京圈里的豪门夫妻大都各有心思,但我一直以为庄沉渊是个例外。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那次我跟朋友玩大冒险输了,发消息给庄沉渊说分手,他电话瞬间打进来,声音抖得像要碎了:“你......你在哪......”
还没等我撤回消息,包间门被撞开,他西装染着灰,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他死死箍住我,把我手按在他狂跳的心上:“这里是你的......你不要我,我就什么都没了。”
后来发现只是大冒险,这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男人,竟跪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吓死我了雨薇,不许再拿这个开玩笑了,我会死的。”
从前的一切都不是假的,可为什么曾经爱我如命的他变了呢?
为什么又偏偏是苏芷?
苏芷是庄家老宅一个保姆的女儿。
庄沉渊有次回老宅,苏芷故意勾引,他当场发怒将苏芷赶了出去。
后来庄沉渊将人招回来做秘书,跟我解释:
“苏芷她妈在老宅做了这么多年,求到了我妈面前,我没办法。”
我当时表示理解,却没想到他们已经结婚七年,孩子都六岁了。
浴室水声渐停,我擦干眼泪将消息标为未读后放回去。
庄沉渊出来后见我还在客厅坐着,有些诧异,
“老婆,是不是累了,怎么感觉你不开心。”
老婆这两个字我感到恶心,可我还不能摊牌。
“我没事,就是有些累。”
他没发现异常,拿起手机看到消息后嘴角上扬:“那你好好休息,公司又有事,我去一趟。”
他这一出去又是一夜未归。
2.
和庄沉渊的结婚证是假的,我连起诉苏芷归还夫妻共同财产的资格都没有。
可即便如此,属于我的东西,一分一毫都不能少!
我将手里的股份再次仔细清点了一遍,联系了其他股东低价转让。
第二天一早,问了秘书庄沉渊不在公司,我去公司核查了一遍康复仪项目的记录,把苏芷偷换廉价供应商、侵吞差价的证据保留在手机里。
这是我爸生前最看重的智能康复仪开发项目。
哪怕怀孕,我依然强撑着跟进了几个月。
没想到项目渐渐步入正轨后立马就被庄沉渊转到了苏芷名下。
想到这,我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我爸视若生命的项目,被他们糟践成这样,我连护着它都力不从心。
回家后庄沉渊发条信息说要出差几天。
我毫不在意,直接订了三天后飞杭城的机票。
刚放下手机,婴儿房突然传来一阵揪心的哭声。
我转身冲进婴儿房,女儿浑身起了大片红疹,呼吸急促,小脸憋得发紫。
浑身发抖地赶到医院时,我只觉得已经死过一次。
一番检查后,医生拿着报告单出来,神情严肃。
“您女儿是急性严重过敏反应,引发了喉头水肿,不立刻用药会有生命危险。”
我嘴唇颤抖着:
“大夫,用最好的药!不管什么药,一定要救救她......”
医生沉声道: “过敏急救需要特定的脱敏药物和专家会诊,我们药房里的特效药库存不多。”
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我反复求着医生一定要想想办法。
不一会,护士匆匆跑来,脸色带着难掩的同情:
“姜女士抱歉,庄总儿子的宠物狗不吃东西,他把医院所有的专家和急救药物都调去VIP病房了。”
一句话犹如当头棒喝,敲碎了我最后一丝理智。
把女儿交给护士,我转身就往顶层VIP病房冲去。
我踹开病房门,那只金毛犬正精神十足地趴在地毯上啃骨头,庄皓月手里拿着零食逗它,哪有半点病样?
心脏被扎的生疼,我忍不住嘶吼出声: “把药给我女儿!”
苏芷眉眼间尽是得意: “沉渊心疼皓月,他发话了,医院所有的专家和药物都得紧着皓月的狗用。”
“至于你生那个赔钱货,死了就死了呗。”
我没空和她废话,冲上去强抢旁边治疗车上的脱敏急救药。
“你敢?!” 苏芷尖叫着跺脚: “保安!这有个疯子,还不快把她赶出去!”
下一秒,我的胳膊就被钳制住。
我发了疯的挣扎,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药瓶。
苏芷看着我,突然冷笑一声,把那盒脱敏急救药狠狠摔在地上。
她用鞋跟碾了碾那些药,字字淬毒:
“我就算是毁了,也不会给那个野种用!”
被拖拽出病房时,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烧破我的喉咙: “安安是庄沉渊的女儿,她要是出事,庄沉渊不会放过你们的!”
被惊动的院长听见,顿时眉头紧皱: “到底谁才是庄总的夫人?”
苏芷打开手机亮出她和庄沉渊的电子结婚证: “当然是我,她不知道是哪来的坐台女,想攀上我们家沉渊!”
话音刚落,周围看热闹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过来。
“天啊,小姐都这么嚣张了?还敢抢贴脸原配?”
“这种人的女儿,死了才干净!!”
我心痛如绞,想到女儿发紫的小脸,对着苏芷跪了下去。
“我求你,救救我女儿......”
我颤抖着手拨通了庄沉渊。
电话接通的瞬间,我对着听筒嘶吼: “庄沉渊!女儿过敏了!你快让医院给她用药,不然她会死的!”
庄沉渊沉默了片刻,声音压得极低: “雨薇,你别闹了,我真的在国外开会。”
“庄沉渊!”
电话嘟的一声被挂断。
一旁的苏芷一脸得意的笑道:
“大家看到了吧!我说了这对母女经常招摇撞骗,不仅骗男人,现在还要偷药!”
她边说着边拨通了庄沉渊的电话,委屈的说着带儿子的狗来医院被刁难。
电话那头庄沉渊的声音,由温柔变的愤怒。
旁边的院长听到后,突然凑近手机,语气谄媚:
“庄总放心,所有的专家和药物都会紧着小少爷的爱犬用,不会随便给什么不相干的人用的。”
庄沉渊的声音冷得像冰: “嗯,我......没有女儿,顾好我儿子的狗。”
电话陡然挂断。
我像是被抽空了身上所有的力气,瘫倒在地。
病房门“砰”地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我踉跄着回去,抱起安安的小身子,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苏芷又发了朋友圈。
照片里她抱着庄皓月和那只金毛犬笑得灿烂,配图是庄沉渊刚转的钱,备注写着:“给皓月的狗买进口狗粮。”
我盯着那张图,浑身的血瞬间都凉透了。
怀里安安的呼吸也越来越弱。
“你好,我是医院的退休老医生,我这里有备用的脱敏药。”
多亏好心人帮忙,安安的命总算保住了。
生父为了一条狗霸占着所有急救资源,不肯给女儿分一点药。
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送来救命药后连联系方式都没留就离开了。
多讽刺啊!
回家后我喊来阿姨:“家里最近都有谁来过?”
她吞吞吐吐半天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夫人,只有苏秘书来过......”
她犹豫着把一小包开封的榛子粉递到我面前: “这是我在小姐辅食罐旁边发现的......”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我顿觉浑身发冷。
安安一直对榛子过敏,
苏芷想害死安安,庄沉渊知道吗?
就算知道了,他会为安安主持公道吗?
我紧紧抱着安安,觉得这空荡的别墅像极了吃人的怪兽。
好在,我马上就能带着女儿奔向新生了。
3.
庄沉渊“出差”回来,进门就劈头盖脸地指责:
“姜雨薇,你现在太不可理喻了!”
他瞥了眼熟睡的安安,眉头皱得更紧:
“女儿明明好好的,你居然撒这种谎,太让我失......”
“离婚吧。”
我冷声打断庄沉渊。
他猛地一僵,死死抓住我的胳膊。
“不过说你几句,就用离婚来威胁我?”
我刚想揭穿我们之间根本没有夫妻之名的事实,却被他接下来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我懂了,你在嫉妒苏芷?”
“你怎么这么爱和她比?她一个女人带着儿子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就不能善良一点?”
我刚准备开口反驳,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丢下句 “这几天你就在家好好反省”,就匆匆离开了。
门被关上的瞬间,我紧绷的神经骤然断裂。
眼泪汹涌而出,混着嘴角的苦涩,咸得发疼。
手机屏幕亮起 。
是股权转让款到账的提示。
胡乱抹掉眼泪,我松了口气。
明天,就能带着安安彻底离开这个泥潭了。
天刚亮,我抱着安安刚坐上出租车。
刚放松,鼻尖忽然钻进一股刺鼻的乙醚味。
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眼,已被关在废弃仓库的铁笼里。
安安在我一旁还睡着。
对面铁笼里,苏芷正抱着庄皓月发抖,那孩子哭得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仓库大门被拉开,庄沉渊冲进来的瞬间,目光在两个铁笼间剧烈晃动。
“你的女人和孩子,倒真是齐全。”
绑匪头目把玩着匕首,刀尖在铁笼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给你个机会,选一边。”
他看到我怀里安静乖巧的安安,喉结滚动了两下,又转向苏芷那边,庄皓月正哭喊着 “爸爸救我”。
“选啊!” 绑匪将匕首抵在安安的小脸上,冰冷的金属让她瞬间醒来,嚎啕大哭。
“别碰她!” 庄沉渊嘶吼着扑过来,被其他绑匪死死按住。
他的目光像被撕裂成两半,一半黏在我和安安这边,一半卡在苏芷和庄皓月那边。
“沉渊,救皓月!他是你唯一的儿子啊!” 苏芷突然尖叫,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时间像被冻住的糖浆,每一秒都黏稠得让人窒息。
庄沉渊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落。
当他的目光定格在苏芷那边时,我怀里的安安突然不哭了,只是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望着他,像只被遗弃的小猫。
“我选......” 他的声音比砂纸磨过还沙哑,“我选苏芷和皓月。”
匕首移开的瞬间,我听到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安安小嘴一瘪,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
绑匪 “满意” 地打开苏芷那边的笼子,就在他们要带走我和安安时,庄沉渊突然发疯似的挣脱保镖,扑过来抱住铁笼:“等等!我选她们!我选姜雨薇和安安!”
“晚了。” 绑匪冷笑一声,拽着笼子往旁边的角落走。
经过庄沉渊身边时,我清清楚楚看到他眼底的猩红,还有苏芷嘴角那抹转瞬即逝的得意。
不知过了多久,仓库突然传来警笛声。
混乱中,我抱着安安蜷缩在角落,神经一放松,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消毒水的味道呛得我忍不住猛咳。
白色的天花板晃得人眼晕,女儿的呓语在耳边响起。
我顾不上手腕处的输液针,掀开被子要下床抱安安,却被庄沉渊按住。
我一把推开他,怒吼道:“滚!”
庄沉渊的脸色沉了沉:
“我知道你生气,可当时皓月太害怕了,况且安安也没事。”
“他一个六岁的男孩害怕,安安一个女婴就不怕了?!”
我气得抓起床头的玻璃杯砸在庄沉渊头上。
“把安安给我,然后带着那对母子滚!”
庄沉渊的语气添了几分不耐:
“你能不能像苏芷一样懂事点?一点小事没完没了了是吧!”
他甩门而去,留下满室寂静。
没等我缓过神,苏芷推门进来。
我静静坐着,抬眼时眼底已无波澜:
“自导自演这么一出戏,好玩吗?”
苏芷挑眉,毫不掩饰:
“好玩啊,当然好玩。这不是把你们母女来来回回折腾了一遍吗?”
“我就是想告诉你,他心里只有我们母子,你没胜算的。”
“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我们一家人面前,否则,下一次我就不敢保证那个小野种不会缺胳膊少腿了。”
苏芷忽然又叹了口气:
“其实我以前也觉得他爱你。”
“我们的第一次是意外,他给了我一大笔钱,威胁我要是敢闹到你面前,他有一百种方法弄死我,直到我查出怀孕才愿意接纳我。”
“对男人来说,爱总是会变的。他或许爱过你,但现在爱的是我,是我的儿子。”
抱着安安登上飞机前,庄沉渊的消息跳了出来:
「公司有点急事要处理,晚点回家。」
「等我回来就给女儿去办证明上户口,雨薇,我爱你。」
我嗤笑一声,拉黑了庄沉渊,然后给他的死对头发了条消息:
「我出发了。」
那头几乎是秒回:
「雨薇,我等你。」
飞机冲破云层,我低头亲了亲安安。
“庄沉渊,往后,你女儿就要叫你最恨的人爸爸了。”
第2章 2
6
庄沉渊陪着苏芷母子在游乐场玩了整整三天。
他只觉得头大。
原本听苏芷说皓月刚经历绑架,肯定留下心理阴影,他才特意推掉所有工作陪玩。
可眼下这小子精力旺盛得像头小野兽,哪有半分受惊的样子?
“皓月,我们已经玩了三天了,该回去了。”
回去之后,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办。
那就是和苏芷离婚。
这两天,他一闭上眼,就会想起离开病房那天,姜雨薇那破碎的眼神,心中就莫名一阵刺痛。
当年苏芷意外怀孕时,他确实纠结了很久。
她抓着他的裤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庄总,医生说这胎要是流了,我这辈子都不能生了!”
那时他和姜雨薇正为怀不上孩子发愁,一时心软就点了头。
可后来呢?
苏芷先是以孩子将来上学为由求他上户口。
后来又总说孩子想父亲,黏在他身边。
一步步蚕食着他的底线,直到那张荒唐的结婚证摆在面前。
如今皓月都要上小学了,这场闹剧也该收场了。
他要回到姜雨薇身边,用余生去弥补她。
车刚驶离游乐场,庄沉渊就频频摸出手机。
这两天给姜雨薇发消息时才发现被她拉黑了。
他心猛地一沉。
姜雨薇那么爱他,爱到连他晚归十分钟都会眼眶发红,怎么会拉黑他?
一股不祥的预感顺着脊椎爬上来,他猛地踩下油门,加快了车速。
庄沉渊归心似箭,满脑子都是姜雨薇抱着女儿的模样。
可推开家门的瞬间,预想中姜雨薇笑着迎上来的画面并未出现。
连喊了两声,只有空荡荡的回音在回应。
各个房间都空无一人,连保姆都不见踪影。
衣柜里的衣裙明显少了大半,衣帽间角落里那两个常用的行李箱也不见了。
庄沉渊心头嗤笑一声。
闹脾气呢?肯定是带着女儿躲出去了。
下一秒,胃里突然传来一阵绞痛。
这三天在游乐场陪着庄皓月胡吃海塞,他这老毛病又犯了。
庄沉渊疼得弓起身子,手忙脚乱地去翻药箱。
可平时总被姜雨薇填得满满当当的药盒,此刻空空如也。
以前每次胃疼,不等他皱眉,姜雨薇就会端着温水和药片过来。
此刻,手忙脚乱的庄沉渊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想念那个总是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女人。
7
庄沉渊没多耽误,第二天身体好些了立马就找上了苏芷。
“有空我们去把离婚证领了。”
一句话,瞬间把苏芷钉在原地。
她红着眼扑上来,死死抱住庄沉渊的胳膊。
“求求你不要离婚,皓月还小,单亲家庭,你知道他今后上学会受多少白眼吗?”
庄沉渊嗤笑一声,甩开她的手:
“我女儿上学就不怕那些异样的眼光了?!”
“放心,我会给你们留足够多的钱,不会苦了你们的。”
他一边扣衬衫纽扣,一边冷冷地补充:
“我只有一个条件,永远别再出现在我和雨薇面前。”
说完,他抓起外套,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丝毫没注意到身后苏芷那双淬了毒的眼神。
......
庄沉渊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烦躁得要命。
他打电话给刘助理:
“我要知道姜雨薇的下落,尽快!”
这个女人真是太任性了!
女儿还那么小,她抱着孩子在外头瞎晃什么?
姜雨薇平时向来温顺,从不耍小性子,这次闹得这么凶,看来是真的气狠了。
一想到她红着眼眶跟自己置气的模样,他心里竟莫名泛起一丝窃喜。
她这么在乎,不正是因为爱他吗?
庄沉渊勾了勾唇角,决定先放低姿态,给她个台阶下。
隔天一大早,他主动给苏芷发了条消息:
【带上你的身份证和结婚证,半小时后民政局门口见。】
他先跟苏芷了断干净,再尽快给女儿落户。
雨薇总会消气的。
可这条消息迟迟没回。
打电话过去,听筒里却只有冰冷的提示音: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庄沉渊眉头紧皱。
以往苏芷对他的电话向来是秒接,更别说敢关机了。
他心头一动,点开银行 APP 查看副卡流水,瞳孔猛地一缩。
苏芷那张副卡,三个月内竟然刷走了一千多万!
这女人平时的花销也不大,她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庄沉渊心头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立刻驱车赶往别墅。
刚推开客厅门,就看到玄关处散落着男女衣物。
从门口一路丢到卧室方向,凌乱得刺目。
虚掩的卧室里,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顺着门缝钻出来。
那个男人的声音,庄沉渊听得清清楚楚。
竟然是当初绑架庄皓月的绑匪头目!
苏芷脸颊泛红,气喘吁吁道:
“还是你厉害...... 庄沉渊早就不中用了,今天可要喂饱我噢。”
男人的声音带着猥琐的笑意:
“嘿嘿,老子简直是人生赢家啊,老婆、儿子都有冤大头帮着养,还能从他哪里掏钱来花!”
苏芷得意地笑出声。
“可不是,他对姜雨薇那个野种不闻不问,倒是对咱们宝贝得紧呢。他早说过了,今后整个公司都是皓月的。”
“老子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还老总呢?连绑架是咱们自导自演的都没看出来,还亲自把他老婆气走了,哈哈哈......”
8
庄沉渊只觉得五雷轰顶。
从怀孕到生子,从绑架到温存,全都是假的!
那个他陪了三天游乐场、用亲生女儿去换的孩子,竟然不是他的种!
庄沉渊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翻涌,立刻踹开门冲了进去。
“贱人!”
庄沉渊不管两人的惊叫,一脚踹在苏芷胸口。
苏芷被踹得倒下床,喷出一口血。
“沉渊你听我解释!”
“怎么?还想把我当冤大头骗!”
“为了那个野种,我连亲生女儿都舍了,雨薇也因此走了,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庄沉渊说着就扯着苏芷的头发十几个耳光下去。
苏芷开始还挣扎后来索性不放弃,突然疯笑起来:
“野种?庄沉渊,我才是你的合法妻子!她姜雨薇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情妇!那个小贱人才是野种!”
“你想跟我离婚?” 她眼神怨毒,“我告诉你,没门!”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庄沉渊的怒火。
他抬脚狠狠踹向苏芷的小腹,看着她蜷缩成一团。
而后打了个电话,对赶来的保镖冷冷下令:
“好好‘陪’她玩玩,让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至于另一个,阉了。”
说完转身就走。
关门的瞬间,身后传来苏芷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
三天后,庄沉渊拿着刚到手的离婚证,站在民政局门口,眼底没有半分轻松。
苏芷名下的资产全被冻结,庄皓月的户口被迁出庄家。
甚至连她偷偷转移的钱款,都被他一一追回,还反手给她安了个 “挪用公司资金” 的罪名,让她背上了天文数字的债务。
解决完这边,庄沉渊心中却越发不安。
转头驱车赶往附近的派出所,冲进户籍办理窗口。
“我要查一个人!姜雨薇!她最近有没有来给孩子落户?孩子姓庄。”
“孩子具体叫什么名字?”
面对民警的询问,庄沉渊僵住。
“我只知道叫安安。”
民警在系统里查了半天,抬头不确定道:
“半个月前确实有个叫姜雨薇的女人来给小孩上的户口,不过不姓庄。”
“孩子在姜女士户口上,姓姜,叫姜宁安。”
庄沉渊只觉得脑子里炸开一声惊雷。
他踉跄着扑到窗口,死死盯着民警的电脑屏幕。
户籍档案上,女儿的名字的的确确写着“姜宁安” 三个字。
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9
派出所门口,刘助理已经等了快半小时,看到庄沉渊出来赶紧迎上去。
“庄总,出大事了!”
智能康复仪项目爆了大雷。
苏芷贪便宜,偷偷换了劣质材料,导致试用者频频出现漏电情况。
这次更严重。
一个左腿复健的用户直接被电晕,送进医院抢救,至今还在ICU没醒。
更要命的是,公司里被一个竞争对手安插了卧底。
直接把这事捅到了网上。
#庄氏集团康复仪漏电#的词条瞬间冲上热搜。
集团股价暴跌,好几个待开发的项目被截胡,一天之内就损失了几千万。
庄沉渊看着报表上触目惊心的数字,悲愤得想砸东西。
以前雨薇在的时候,项目从来都是井井有条,连个小数点的错都不会出。
自从他被猪油蒙了心,把项目交给苏芷那个女人,一切就全乱了套
我妈把庄氏的新闻拿给我看的时候,顾祁正陪我在试婚纱。
他们对庄沉渊的倒霉大嘲特嘲。
我却完全无感。
毕竟觉得离开的时候,我就把过去全放下了。
现在对于我来说,庄沉渊只是个陌生人罢了。
回家后,虽然才短短半个月,但我前所未有的放松。
没人责怪我任性,我妈几乎天天都要把庄沉渊拖出来骂一顿。
后来估计怕我想起过去伤心,再也不在我面前提了。
这次想来是看着庄氏面临破产,实在太高兴了。
婚礼事宜是早最专业的团队操办,已经渐趋完美。
我开始向往起来。
10
婚礼当天,来了很多人。
我缓了一口气,坚定的走上了红毯。
尽头处,顾祁穿着笔挺的西装,眼神温柔地望过来。
我听见宾客席上响起阵阵赞叹: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目光扫过全场,我没有半分犹豫,将手交到顾祁手中。
比起当年庄沉渊那场敷衍的婚礼,眼前的一切,才是我真正想要的安稳。
婚礼进行到宣誓环节,司仪温和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
“姜雨薇小姐,你愿意嫁给顾祁先生为妻,无论......”
话音未落,宴会厅的大门突然被人猛地推开!
“雨薇!”
一声嘶哑的呼喊划破了温馨的氛围。
庄沉渊疯了似的朝我冲进来。
他眼神猩红地盯着我和顾祁反条件交握在一起的手。
“我不同意!”
庄沉渊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
“雨薇,跟我回去好吗?我们才是夫妻不是吗?”
“我爱你,我从始至终爱的都是你啊!”
到底没忍住,我翻了个白眼。
我只冷冷地看着庄沉元,眼神平静。
不过半月未见,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
脸色惨白如纸,眼底泛着青黑,连曾经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都乱糟糟的。
“爱我?庄沉渊,你说的话你不觉得好笑吗?”
“你所谓的爱就是和别的女人结婚,然后和别的女人生下孩子?”
“你所谓的爱就是让苏芷夺走我最看重的项目的成果?”
“你所谓的爱就是纵容她抢走安安的血包?用安安去换你的私生子?”
“说到底,你就是既要又要。你从来不爱任何人,你爱的只有你自己!”
一字一句,诉尽了我的委屈。
“庄先生,我和祁哥三天前就领了结婚证,是法律认可的夫妻。所以,要是没事的话,请你离开。”
我没有可以压制语气里的嘲讽:
“你要发疯找苏芷去,你们才是在民政局登记过的合法夫妻!”
“不!我没有妻子了!”
庄沉渊掏出一本离婚证,急得上前一步,却被保镖拦住。
他拼命挣扎:
“我已经和苏芷离婚了!雨薇,我是来接你和女儿回家的。你跟我回去,我一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话音未落,我眼睁睁看着顾祁一记重拳狠狠砸在庄沉渊脸上!
庄沉渊被打得踉跄后退,嘴角瞬间溢出血丝。
顾祁收回拳头,语气冰冷:
“庄沉渊,你以前对雨薇造成的伤害,一桩桩一件件我会找你讨回来!”
“这一拳,是因为你脏了我们的婚礼现场。”
下一秒,我的腰被揽住。
他声音掷地有声:
“婚礼继续!”
我没再管一脸心碎的庄沉渊,只觉得恶心。
偏头,轻轻拍了拍顾祁的手背,嘴角忍不住向上扯动。
他眼神瞬间柔化:
“老婆大人高兴最重要,今天暂时不收拾那个垃圾。”
他扬声看向众人。
“我顾祁今生今世只会有雨薇一个女人,若违此誓,不得好死!”
没来得及捂住他的嘴,我气的跺脚。
这人真是什么都敢说!
“说得好!”
台下掌声雷动,叫好声此起彼伏。
11
庄沉渊踉跄着站直身体,他还想上前来拉扯我,被我轻易躲开。
“为什么你要选他?为什么偏偏是顾祁!”
“你根本不爱他对不对?你是为了报复我,才故意嫁给他的!”
庄沉渊从小就活在顾祁的阴影里,这事我一早就知道。
谈恋爱时,他给我说过无数遍。
两家是世交,家世相当,年纪相仿。
可无论学业还是品行,顾祁永远是长辈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庄沉渊嫉妒了二十多年。
前不久顾祁才告诉我,当年是他先暗恋我的。
被庄沉渊知道后,他才抢先追求我。
想来,他追求我的初衷就不是爱,而是为了证明自己比顾祁强。
可最终,我还是和顾祁走到了一起。
庄沉渊他输得一败涂地!
两名保镖冲过来,一左一右地把他架起往外拖。
我牵起顾祁的手转身再次面向司仪,不再理会庄沉渊的狗急跳墙。
婚礼现场再度变得热闹。
我和顾祁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交换戒指,接吻。
庄沉渊已经被拖到了大门口,我最后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不远处我妈抱着的安安。
从今往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本以为婚礼那天说开了,庄沉渊不会再来骚扰。
可我却低估了他的执着。
他每天都会雷打不动地给我发消息,或者送礼物。
不过礼物全都被顾祁黑着脸扔进垃圾桶了。
甚至有一次下着大雨,庄沉渊就站在我家门口。
一边淋雨一边喊。
“雨薇,求你见我一面吧!你不回来,我会一直等下去!”
我在书房处理工作,听到佣人第三次来汇报。
“太太,那男的还在呢,吵着要见您,赶都赶不走,您要见见吗?”
我沉默了一瞬,还是拒绝了。
他爱在外面站着就站着吧。
下一秒,顾祁敲门走了进来。
他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
“外面雨下的太大了,喝了牛奶就早点睡吧。”
我笑着接过,顺便和他说起了公司的事。
渐渐地,窗外的雨声被隔绝。
第二天一大早,佣人匆匆来报。
“不好了夫人,门口那人昏倒了!”
我顿了一瞬,还是决定穿好衣服出去看看。
没想到庄沉渊还真的在外面淋着雨等了一整晚。
他发烧了,浑身滚烫,昏倒在地。
我不免失笑,为他近来的行为。
人或许就是这么贱。
得到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才来觉出重要来。
我让人把庄沉渊送去了医院。
他醒来后一把抓住我的手,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雨薇,我就知道,你还是在意我的,你只是生我的气,等你气消了就好了,对吧?”
我慢慢抽出手,轻轻摇摇头。
“我只是怕你死在我家门口,我有嘴说不清。”
“庄沉渊,我已经不想和你再有半点联系了。你现在这样不过是不甘心,我先放了手,你高贵的自尊心受不了罢了。”
我转身要离开,却再次被庄沉渊叫住,他的声音里带着绝望的泣音:
“雨薇!就算......我们分开了,安安也是我的女儿,今后,我想见她的时候,希望你能同意。”
我脚步一顿,点点头。
“安安毕竟也是你女儿,如果你只是看她,她也不抗拒,我当然不会阻挠。”
刚出病房,便看见顾祁站在走廊里。
我一时有点心虚。
他却什么也没问,只是披了件外套在我身上。
12
一晃三年,我成立的公司渐渐走上了正轨。
我爸当初的仿生义肢专利一直在我手上。
经过三年的重新努力,项目总算大获成功。
三年来,庄沉渊倒是真守了承诺。
除了来看过安安两次,他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安安会叫人后,第一次见庄沉渊管他叫叔叔。
当属庄沉渊的脸色可谓难看。
他抖了抖唇,没有应,却到底没有说什么。
自此之后再也没来见过安安了。
庄氏早就因为当初的事情,被收购了。
最后一次有庄沉渊的消息,是他派助理来给我送了一份文件。
里面是他全部的资产转让协议。
我和安安一人一半。
我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这些本来就是我该得的。
我没多嘴问助理,庄沉渊把资产全给我和安安了,他自己今后要怎么办。
毕竟,就他给我的伤害来说,各自安好已经是我能给他最大的宽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