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验尸官带着魂镜进来。
镜子照我头顶。
一片灰雾,没有魂光飘出。
“观魂——过。”
他摸我颈侧。
冰。
“测温——过。”
最后一刀。
剖心。
刀落。
划开皮肉。
血涌出来,青的。
慢的。
像淤住的井水。
他伸手进去,摸我心脏。
静的。
不动。
他松了口气。
“大小姐死时,面带解脱。”
我听见了。
但我不能笑。
我得死得彻底。
棺盖合上。
我被抬走。
葬入沈家后山。
无人吊唁。
只有一块无字碑。
5
三天后。
夜。
我破棺而出。
指甲全是血。
左耳没了。
我去了乱葬岗。
目标:秘库。
条件:活人血 + 死人执念。
我有血。
我没执念引。
可我知道谁会为我开门。
她叫阿哑。
曾是苏砚的侍女。
不会说话。
只用眼睛看他。
大长老说她“心邪”,毒死,扔在乱葬岗。
我找到她尸首。
肿了。
烂了。
可那双眼睛,还睁着。
我割下左耳。
泡进“忆血瓮”。
七天。
血肉腐化,只剩骨膜。
我把它贴在她额心。
低语:“你想听他说爱你吗?”
“我帮你录下来。”
系统启动。
语音合成。
我调出苏砚的声音样本——他曾在演武场说过一句话:“剑出,无悔。”
我改了。
变成:“阿哑,我喜欢你。”
“你的眼睛,像星子。”
“若你不死……我娶你。”
三段话,注入尸首。
通过耳骨,传入脑腔。
风停了。
月隐了。
她睁眼。
眼眶流血。
不是泪。
是血泪。
她坐起来。
骨头咔咔响。
手指蜷曲,拼出两个字:
他说了?
我点头。
“他说了。”
“但你得帮我开门。”
“你若不去,他的真心,永远烂在土里。”
她站起。
摇晃。
却一步步走。
夜半。
两人一尸,至秘库门前。
我按手印。
血渗入石槽。
她抬手,掌心贴上亡魂印契。
魂光闪。
门开。
一炷香。
门只开一炷香。
她崩解。
肉落。
骨散。
只剩一缕发丝,缠上我手腕。
轻轻一绕。
像婚誓。
我冲进去。
目标:《逆祀录》。
书不在架上。
在“言笼”里。
那人形笼子,挂在最深处。
皮是人皮。
皱的。
黄的。
缝线是黑发。
前代大长老的皮。
剥下来,吹气成形,喉管内壁写满字。
书页即声带。
规则:唯有“亲耳听见它哭过的人”,才能取书。
百年无人敢听。
听了,疯。
我不听。
我割开自己喉管。
血涌。
我咬牙,把气管对上言笼的鼻孔。
形成共息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