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噎了一下。
我乘胜追击。
“《天道录》记录的是过去，还是未来？如果是过去，那它只是一本历史书，凭什么指导现在？如果是未来，那未来还未发生，凭什么就说它一定对？”
“天道录，记录的是‘本该’发生的既定命运。”他沉声说。
“本该？”我笑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本该’？饿了本该吃饭，渴了本该喝水。一个生命，努力求生，这也是‘本该’。我的‘本该’，和你的‘本该’，打了一架，我的赢了。就这么简单。”
“你这是狡辩！”
“不，我这是讲道理。”我摊开手，“天君，我们不如打个赌。既然《天道录》说，没了九色鹿的灵魄，明年三界会大旱。那我们就等一年。如果明年真的大旱了，我二话不说，自己跳进炼魂鼎，魂飞魄散，给三界一个交代。可如果明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那又该怎么说？”
我的提议，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拿自己的命做赌注？
这得是多大的底气。
白胡子老神仙立刻反对：“不行！绝对不行！万一真旱了，三界生灵涂炭，这个责任谁来负？”
“你来负啊。”我理所当然地看着他，“不是你一口一个‘天道纲常’吗？出了事，当然是你这种天道的忠实维护者来负责。怎么，一到要承担责任的时候，你就怂了？”
“你……你血口喷人！”老头气得跳脚。
我没理他，继续看着昭刑天君。
“天君，您觉得呢？”
昭刑天君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你的赌约，本君不能接。三界生灵的安危，不能用来做赌注。”
“看吧。”我耸耸肩，“你们自己都不信这《天道录》百分之百准确。既然不信，又凭什么用这本可能出错的书，来定我的生死？”
昭刑天君再次沉默。
他发现，他无论怎么说，都会被我绕进去。
跟我讲天条，我跟你讲人性。
跟我讲道理，我跟你讲逻辑。
跟我讲逻辑，我跟你耍流氓。
他执掌刑罚数万年，审判过的神魔不知凡几，从来没遇到过我这种滚刀肉。
大殿里的气氛越来越尴尬。
本来一场庄严肃穆的审判，被我搞成了一场哲学辩论会。
而且眼看着，正方辩手昭刑天君，就要被我这个反方辩友给问得哑口无言了。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昭刑哥哥，何必跟这种下界妖女废话。她巧言令色，蛊惑人心，直接将她打入天牢，日日受雷火之刑，看她还嘴不嘴硬！”
我循声望去。
一个穿着粉色纱裙，长得挺漂亮，但一脸傲慢的女神仙，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她走到昭刑天君身边，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我。
哦豁，情敌？
不对，我跟这冰块脸又不熟。
那就是……单相思的脑残粉？
昭刑天君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语气依旧平淡。
“华韵仙子，这里是审判台，请自重。”
那个叫华韵的仙子，脸上闪过一丝委屈和嫉妒，瞪我的眼神更凶了。
“天君！你可是执掌天条的昭刑天君！怎么能被一个妖女三言两语就动摇了？她说《天道录》会错，难道数万年来，天庭都是错的吗？这传出去，天庭的威严何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