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得倒是有点水平。
直接把我的问题，上升到了挑战整个天庭权威的高度。
果然，她话音一落，殿内那些原本有些动摇的神仙，立刻又变得同仇敌忾起来。
是啊，如果承认《天道录》会错，那他们这些年来，依据《天道录》做出的无数判决，岂不都成了笑话？
昭刑天君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对错，但他不能不在乎天庭的威严。
他看着我，眼神重新变得冰冷。
“余笙，本君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认不认罪？”
这是最后的通牒了。
只要我摇头，他就能以“藐视天庭”的罪名，名正言顺地把我办了。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他旁边那个一脸得意的华韵仙子。
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一大帮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神仙，被一本死书，一个蠢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我叹了口气。
“天君，装逼可以，但能不能别带上我？你们想维护天庭的威严，那是你们的事。但你们不能为了你们那点可怜的面子，就草菅人命吧？”
5
“草菅人命”四个字，我说得又轻又慢。
但落在大殿里，却像一颗炸雷。
神仙的命，那也是命。
尤其是，当这句话是从我这个“待宰羔羊”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讽刺意味直接拉满。
华韵仙子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胡说什么！谁草菅人命了！你救了不该救的东西，扰乱天道，本就该死！”
“哦？”我看着她，笑了，“仙子，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好像要被处决的人是你一样。还是说，你这么急着让我死，是怕我说出什么让你害怕的事情？”
“我……我有什么好怕的！”她色厉内荏地叫道。
昭刑天君的目光在我俩之间扫过，最终落在了华韵仙子身上，眼神里带着一丝警告。
“华韵，退下。”
“天君！”华韵不甘心地跺脚。
“我说，退下。”昭刑天君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寒意。
华韵仙子再不甘心，也不敢公然违抗他，只能恨恨地瞪了我一眼，退回了人群。
大殿里又安静了下来。
昭刑天君看着我，缓缓开口：“余笙，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耸耸肩：“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一本谁也不知道是谁写的破书，就能决定一个生灵的生死，挺离谱的。”
“那不是破书，是《天道录》。”他纠正我。
“在我看来，都一样。”我毫不在意地说，“天君，您知道吗，我这个人，没什么大本事，但就是有点爱较真。你们说我救鹿有罪，那我就想弄明白，这罪，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你们的证据，就是这本《天道录》。但这本书的作者不明，准确性待考，甚至连它是不是天道写的，都是你们自己说的，没有任何旁证。用一本‘三无产品’当核心证据，这在凡间的公堂上，都是要被状师笑掉大牙的。”
我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你们的论点是，鹿不死，就没甘霖，三界就会大旱。这是一个推论，不是事实。在事实发生之前，任何推论都只能是推论。用一个未经证实的推论来给人定罪，这叫‘预设立场’，不叫审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