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握，纸鹤便化为齑粉。
4.
「渝渝，你又在不听话了。」
孟既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我浑身僵硬，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竟毫无察觉。
他转过我的身体，让我面对着他。
月光下，他的脸俊美得如同神祇，眼底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墨色。
「看来我把你保护得太好了，让你忘了，这世上除了我，没人能帮你，也没人敢帮你。」
他俯身，在我耳边轻笑，气息却比寒冬的风还要冷。
「你以为许清浅是谁？她为什么会只剩下残魂？」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终于要告诉我真相了吗？
「因为她也像你一样，」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残忍的愉悦，「试着背叛我。」
轰的一声，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弦，断了。
许清浅……也是因为背叛他，才落得魂飞魄散，只余残魂的下场？
那他现在用我的命去温养她的魂，又算什么？
是惩罚？还是某种我无法理解的、扭曲的爱？
我看着他，只觉得遍体生寒。
这个我爱了三年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疯子？
我以为他会继续说下去，揭开那个残忍的真相。
但他没有。
他只是抬手，轻轻抚摸我的脸，像在安抚一只不听话的宠物。
「所以，渝渝，别学她。」
「安分地待在我身边，做我的孟夫人，不好吗？」
他的话像是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我的心。
我终于明白，他告诉我这些，不是为了解释，而是为了警告。
警告我，许清浅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
我浑身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
「孟既，」我抬起头，迎上他深不见底的目光，「你一定会后悔的。」
他似乎觉得我的话很好笑，低低地笑了起来。
「我从不后悔。」
说完，他转身离开，顺手布下更强的结界。
这一次，连那一丝通风口，都被彻底封死。
我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囚徒。
绝望如同潮水，将我淹没。
但我没有放弃。
因为我知道，孟既说谎了。
他捏碎纸鹤时，我清楚地看到，一星带着我血印的红色粉末，随着夜风飘了出去。
我的信，送出去了。
燕绥，你会来吗？
我不知道。
我只能赌。
接下来的日子，我变得愈发沉默，也愈发「顺从」。
孟既似乎很满意我的转变，虽然对我的禁锢没有解除，但眉眼间的冷厉却淡了许多。
他甚至开始和我聊起一些玄门的趣事，仿佛我们之间从未有过裂痕。
他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是发冷。
直到半个月后的一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站在一片迷蒙的白雾中，一个清瘦的白衣身影向我走来。
是燕绥。
他还是记忆中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模样，只是眼神变得深邃了许多。
「姜渝，好久不见。」他在我面前站定。
「燕绥？」我不敢置信，「真的是你？」
「是我。」他点了点头，「我收到了你的信。」
「那一点血印，灵力微弱，我花了半个月才找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