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喜,急忙问:「那血契……」
「很难。」燕绥的眉头微微蹙起,「孟既在你身上下的,是经过改良的‘同生共死契’,霸道无比,几乎无解。」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几乎无解,就是还有办法,对不对?」
燕绥看着我,叹了口气:「办法有,但很危险。你看到的破解之法,只说对了一半。」
「‘离魂解魄约’确实可以覆盖‘同生共死契’,但启动它,需要的不是‘初怨’,而是‘初愿’。」
「初愿?」
「对。契约成立之初,你心中最强烈的愿望。」燕绥解释道,「孟既以血为媒,渡给你生机,你当时心中所想,是什么?」
我愣住了。
当时……我躺在病床上,了无生趣,唯一的念头,就是活下去。
「是……活下去。」
「这就对了。」燕绥说,「你的‘初愿’,是‘生’。所以,那把匕首‘无妄’,并非怨器,而是生器。它承载了你最纯粹的求生意志,也正是这份意志,才让血契得以成立。」
「而要解除它,就必须有一个人,心甘情愿地替你承接这份‘生’的因果。」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燕绥的目光变得无比沉重,「需要有一个人,替你死。」
5.
替我死?
我怔在原地,无法言语。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燕绥看着我,「找到血契的源头。孟既为什么要不惜一切代价救你?真的是因为爱你吗?还是像你信中所说,为了另一个人?」
「这些年,孟家行事愈发乖张,玄门中怨声载道。如果你能找到他真正的目的,找到他行事的‘因’,或许就能斩断这份‘果’。」
梦境开始变得模糊。
燕绥的身影渐渐淡去。
「记住,姜渝,解铃还须系铃人。孟既的心,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我从梦中惊醒,冷汗湿透了衣背。
孟既的心……
我看向身边熟睡的男人。
这张我看了三年的脸,此刻却让我觉得无比陌生。
他的心里,到底藏着什么?
许清浅的死,真的只是因为背叛吗?
如果孟既那么爱她,为什么又要用那种残忍的方式惩罚她?
无数个疑问在我脑中盘旋。
从那天起,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孟既。
我不再只是一个被动接受的囚徒,我开始主动去拼凑那些被他刻意掩盖的真相。
我发现,他每晚都会去书房待一个时辰。
那间被他设为禁地的书房。
我曾以为他是在处理公务,但有一次,我壮着胆子,用从古籍上学来的敛息术,悄悄跟了过去。
书房的门没有关严,我从门缝里,看到了让我永生难忘的一幕。
孟既没有在看书,也没有在打坐。
他坐在桌前,面前摆着那个盛放许清浅残魂的玉樽。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滴入我的血,而是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鲜血顺着他的手腕,一滴滴落入玉樽中。
他的脸色愈发苍白,眼神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对着玉樽,轻声呢喃着什么。
「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