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牙齿在啃咬木门。尖锐的东西刮擦着老旧的门板,发出让人牙酸的摩擦声。那声音不紧不慢,却带着一种执着的疯狂,仿佛不把门啃穿决不罢休。
中间混杂着一种黏腻的“吸溜”声,像是某种湿漉漉的舌头,在贪婪地舔舐门缝底下漏出的微弱光线。偶尔还会传来低沉的吮吸声,如同婴儿吮吸乳汁般专注而令人不安。
我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冻住了,四肢冰冷僵硬。我蜷缩在床上,被子蒙过头顶,但那声音无孔不入,直接钻进我的耳膜。
然后,我听到了话语。
不,那不是正常说话的声音。是气流挤过狭窄缝隙的嘶嘶声,模糊不清,却又能清晰地感知到其中的含义,它直接钻进我的脑海:
“……不够……头发……不够……”
“……要……活的……”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尖细,扭曲,充满了某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渴望。那声音里带着一种非人的质感,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回声。
它就贴在门后。那嘶哑的气息,甚至透过狭窄的门缝渗了进来,带着一股浓郁的铁锈味和那种熟悉的、令人作呕的腐烂甜腥气。
我颤抖着,从枕头下摸出那把水果刀。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稍微找回了一丝力气。我赤着脚,一步一步挪到门后,将刀尖颤抖地对准门板。
鬼使神差地,我踮起脚尖,将眼睛慢慢凑近了猫眼——
一片浑浊的、布满血丝的眼白,几乎贴在了猫眼的那一边!
它没有瞳孔。
或者说,那整个眼球就是一片浑浊的黄白色。
然后,那只贴在外面的眼球,对着我,缓慢地,眨动了一下。
“啊!”我吓得跌坐在地上,水果刀脱手滑出去老远。
门外的啃咬声和舔吮声突然停止了。
一片死寂。
几秒钟后,一种新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重物在地上被拖拽的摩擦声。沉闷,吃力。声音顺着楼梯的方向,一级一级,缓慢地往下挪动。
“咚……咚……咚……”
那声音节奏分明,每一次摩擦和撞击,都精准地砸在我疯狂跳动的心腔上。
它下去了。
它离开了……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直到那拖拽声彻底消失在楼下,才像濒死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冷汗已经彻底浸透了我的睡衣。
四
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