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现在知道了。」他抹掉嘴角血渍,「为什么我书房有你的奏折副本?」
马车急刹。余画龙趁机搂住我的腰,掌心贴在我后心。隔着官服,能感觉到他手里攥着什么东西——像匕首,又像圣旨。
「因为...」他呼吸喷在我颈窝,「从你十二岁第一次写奏折...我就在看着你。」
车帘外,长公主的死士正在包围马车。余画龙突然咬破手指,在我掌心画了道血符——和先帝密旨上的印鉴分毫不差。
「现在信了?」他笑得像只狐狸,「冷宫那个...总给你扔桂花糕的傻小子?」
福安在外头学猫叫。余画龙猛地掀开车帘,袖中暗器破空而出。远处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
「李大人。」他转回来时唇色发白,「该你救我了...」
这次是真的毒发。他栽进我怀里时,腰带钩开了我的衣襟。鎏金匕首掉出来,刀鞘上的缠枝纹里,藏着和他玉佩上一模一样的「画龙」二字。
6
余画龙在床上昏了三天。我数着他睫毛在眼下投的影,听见外头打更的梆子敲了五下。
「主子。」
福安的声音从房梁上飘下来,这次瘸腿的脚步声轻得像猫。他倒挂着递给我一卷黄绢,腰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是先帝影卫才有的玄铁令。
「书房密室。」他嘴唇几乎没动,「有前朝龙玺拓本。」
我盯着他灵活翻窗的腿。这哪是瘸子,分明是只山猫。
三更的梆子刚响过,我摸到了书房暗门。机关在《贞观政要》的书匣后头,轻轻一推,墙就转开条缝。
密室里檀香呛人。案上摊着本奏折副本,朱批字迹和我的一模一样。边角还画着个小人,咬笔杆的神态活灵活现。
「十二岁...」
我指尖刚碰到那行批注,脚下地砖突然下陷。暗弩破空声从四面响起,我侧身闪避,袖口还是被划出道口子。
「李大人夜游的癖好真特别。」
余画龙的声音贴着后颈传来。他拽着我滚到书案下,暗弩钉在案面的声响像下雹子。月光照见他没系好的中衣,心口箭疤泛着青紫。
「来看我写的情书?」他喘着气笑,手里却攥着把出鞘的剑。
我反手亮出鎏金匕首。刀鞘上的缠枝纹勾住他衣带,一扯就是半幅衣衫。他忽然僵住,剑尖指着我肩膀——那里有块胎记,形状像半朵海棠。
「果然...」
他剑锋一转挑开我衣领。胎记完全露出来时,外头突然传来老管家的惊叫。
「少爷!长公主的人闯进来了!」
余画龙猛地把我推到书架后。他扯开腰间玉佩按在我胎记上,纹路严丝合缝。
「现在懂了?」他声音哑得不成调,「为什么你批的每道折子...」
箭矢破窗而入。余画龙挥剑格挡时,我看清书架暗格里露出黄绢一角——真是前朝龙玺拓本。
福安踹开门滚进来,这次腿脚利索得吓人。他甩出三枚铁蒺藜,窗外立刻传来惨叫。
「主子快走!王丞相带人围府了!」
余画龙却抓起拓本塞进我怀里。他嘴唇擦过我耳垂,留下火辣辣的触感:「拿这个去换你娘的卖身契。」
老管家提着灯笼冲进来,光晕里我看见余画龙颈侧箭疤在渗血。他忽然扯断玉佩红绳,将半块玉塞进我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