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那扇窗...」他推我进密道时手在抖,「我爬了七年。」
密道门合上的瞬间,我听见王丞相的手杖声。毒针射在门板上的声响,像雨打芭蕉。
福安在前头举着火折子。密道墙上全是剑痕,最早那道旁边刻着歪歪扭扭的小字:「春丽今日又挨罚了。」
「先帝早知道您二位...」福安突然开口,「让奴才看着少爷爬了七年窗。」
火光照亮最后一道刻痕。日期是先帝驾崩前夜,旁边画着两个小人,一个在扔桂花糕,一个在接。
密道尽头通到冷宫枯井。我扒着井沿往上爬时,拓本里掉出张泛黄的纸——是卖身契,落款处按着血手印。
月光照见契书边角的批注:「此女所生子女,皆入宗谱。」
笔迹是先帝的。
井沿突然传来脚步声。我抬头,看见长公主的绣鞋踏在青苔上,金线凤纹正对着我天灵盖。
「妹妹这是...」她弯下腰,丹蔻指甲刮过我肩头胎记,「要去找娘亲?」
福安的铁蒺藜从暗处飞来。长公主闪避时,我攥着玉佩翻出枯井。胎记沾了夜露,凉得像二十年前那个傻小子扔进来的第一块桂花糕。
7
金銮殿的地砖凉得刺骨。我跪着数龙椅扶手上的云纹,数到第九条时,王丞相的手杖「咚」地杵在我旁边。
「老臣有本奏!」他白胡子抖得像受了天大委屈,「余画龙私藏前朝龙玺,意图谋反!」
他从袖中掏出卷黄绢。我瞥见拓本边角的朱砂印——正是昨夜余画龙塞给我的那卷。
满朝文武的抽气声里,我咬破了笔杆。檀木渣混着朱砂,在舌尖泛起铁锈味。
「陛下!」我猛地站起来,「臣要参王丞相贪污河工款!」
象牙笏板摔在金砖上,碎成三截。我甩出本账册,纸页哗啦啦散开,露出里面夹着的卖身契——那张泛黄的纸飘到王丞相脚边,血手印正好朝上。
余画龙突然笑出声。他腰间玉佩撞在殿柱上,缺角处崩落的玉屑像雪粒子。
「巧了。」他慢悠悠掏出本奏折,「臣也刚查出,长公主府的死士用的是兵部的箭。」
王丞相的手杖突然转向。第三道竹节纹「咔」地裂开条缝,我数着呼吸等毒针飞出——余画龙却一脚踩住他袍角。老头踉跄着扑倒,手杖脱手砸在御前台阶上。
「丞相小心。」余画龙扶他时袖口龙鳞暗纹擦过我手背,「年纪大了,容易摔。」
退朝时福安在廊下「瘸着腿」等我。他递来的茶盏底下压着字条:「老管家说少爷喝醉了。」
我踹翻脚凳。瓷盏砸碎的声响里,余画龙正被几个言官围着。他解下玉佩在掌心把玩,缺口处对着我晃了晃。
雨下到三更还没停。我推开门时,满屋酒气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余画龙歪在榻上,朝服前襟全是血,手里还攥着半块玉佩。
「为什么?」
他忽然扑过来把我抵在门板上。后腰撞到门闩的瞬间,我摸到他腰间匕首——和我鎏金匕首同样的玄铁。
「为什么撕那拓本?」他呼吸烫得吓人,「你明明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