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傅承远和沈曼中间，感觉自己像个被围观的稀有动物。
姜月灵坐在我对面，小口小口地用叉子卷着意大利面，动作优雅得像在跳芭蕾。
我学着她的样子，结果那该死的面条滑得跟泥鳅一样，怎么也卷不起来。
“噗嗤。”
姜月灵没忍住，笑出了声。她赶紧捂住嘴，“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傅云庭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
沈曼的脸，有点挂不住了。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小知，你……你要是吃不惯，我让厨房给你下碗面条？”
“不用。”我放下叉子，直接拿起了筷子。
这下，轮到他们几个愣住了。
在这种正式的西餐场合用筷子，大概跟在人民大会堂嗑瓜子一样，离经叛道。
我才不管。我夹起一根面条，嗦了一口。
味道……还不如我娘做的手擀面。
“对了。”我一边吃，一边抬头看着傅承远，“我爹娘的女儿，你们打算什么时候送回去？”
我的话，让餐桌上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
姜月灵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手里的叉子都掉在了盘子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姐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眼圈一红，眼泪说来就来，“你是要赶我走吗？”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说，“你姓姜，我爹娘才是你亲爹娘。你不该回去看看他们吗？”
“我……”姜月灵哭得梨花带雨，求助地看向沈曼。
“够了！”沈曼终于忍不住了，她皱着眉看着我，“小知，你怎么能这么跟月灵说话？我们说过了，两个都是我们的女儿。月灵从小就生活在这里，这里就是她的家！”
“哦。”我点点头，“那行。既然她不走，那我走。反正我对住你们这大房子，也没什么兴趣。”
我说完，就准备起身。
“坐下！”傅承远低喝一声。
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真正的怒意。“姜知，你不要以为，你在跟我们耍脾气，我们就会纵容你。你现在姓傅，就得守傅家的规矩！”
“规矩？”我笑了，“什么规矩？是吃饭不能用筷子的规矩，还是不能说实话的规矩？”
“你！”
“爸，妈，你们别生气。”姜月灵擦了擦眼泪，善解人意地说，“姐姐刚从乡下来，还不适应。没关系的，我可以慢慢教她。”
她转向我，脸上带着那种圣母一样宽容的微笑。“姐姐，我知道你可能对我有点误会。但是你放心，我会把你当成亲姐姐一样对待的。以后，你想知道什么，想学什么，都可以来问我。”
瞧瞧，这话说得多漂亮。
既显出了自己的大度，又把我钉在了一个“无知乡下妹”的耻辱柱上。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养猪都比跟这些人勾心斗角，要轻松多了。
“行啊。”我说，“那我问你个事儿。”
“姐姐你说。”
“母猪的产后护理，你会吗？”
4
姜月灵的脸，绿了。
那顿饭，最终在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氛里结束了。
接下来的几天，沈曼开始对我进行“豪门千金速成改造”。
她给我买了一屋子的名牌衣服和包。那些裙子，布料又少又滑，穿着还没我的旧棉袄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