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她偶尔会在跟我争吵时，当作武器扔向我。
我一边熟练地给小小蒸上鸡蛋羹，一边听着她在客厅里打电话。
“思思，你说得对，我真的受够了……对，我觉得我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我值得更好的……”
我的心，随着她的话语，一点点沉了下去。
吃早饭时，小小不小心把一滴牛奶溅到了陈娇的裙摆上。
“哎呀！”陈娇尖叫一声，猛地站起来，脸上满是厌恶，“张小小！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这裙子多贵吗？”
小小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嘴里含着的半口面包也掉了下来。
我赶紧抱住女儿，轻声安抚，同时拿纸巾去擦陈娇的裙子：“好了好了，别吓着孩子，我给你擦干净。”
“擦？这能擦干净吗？这可是真丝的！”她一把挥开我的手，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烦躁和嫌弃，“你们父女俩，真是我的克星！一个老的邋遢，一个小的麻烦！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她说完，抓起自己的名牌包，看也不看哭得喘不上气来的女儿，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了，留下一个决绝又冰冷的背影。
小小的哭声在我怀里渐渐变成了抽噎，她哽咽着问我：“爸爸……妈妈是不是……不爱我了？”
我抱着女儿小小的身体，只觉得一阵揪心的疼。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2
自从那天早上之后，陈娇回来越来越晚。
她不再跟我分享单位里的趣事，取而代之的是无休止的抱怨和挑剔。
“张阳，你看你穿的这件T恤，都起球了，赶紧扔了！别穿出去丢我的人！”
“我今天跟主任他们去吃饭，人家王总的老婆，一身香奈儿，你再看看我？”
“我的香水用完了，你记得给我买，就要上次我给你看的那个‘自由之水’。”
她把我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把自己的虚荣粉饰为理所应当的追求。
而我，因为项目到了收尾的关键时刻，实在没有精力去跟她争辩。我的沉默和退让，在陈娇看来，是懦弱，是无能。
她开始夜不归宿。
第一次，她打电话回来说是跟李思思在一起逛街太晚，就在外面住了。
第二次，她说部门聚餐，喝多了，在附近的酒店开了个房。
我没有拆穿她。因为我在她发给我的酒店照片的窗户倒影里，看到了一个年轻男人的轮廓。应该就是她常提起的那个实习生。
我的心彻底冷了。
这个我爱了十年，为之付出一切的女人，原来早已把我，把这个家，当成了一件可以随时丢弃的旧衣服。
周五那天，我终于完成了所有工作。
项目大获成功，为公司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利润。老板当场宣布，破格提拔我为分公司的总经理，下周一就走马上任。
巨大的喜悦和如释重负的感觉包裹着我。
那一刻，我第一个想到的，竟然还是陈娇。
我想告诉她，我不是她眼里的窝囊废。我想让她看看，她的丈夫，也能让她在别人面前骄傲地抬起头。
或许，我们的婚姻还有挽回的余地。毕竟，我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我几乎是怀着一种虔诚的心情，去了一趟市中心最高档的商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