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他把其中一杯递给我，“热的，加了糖。”
我接过豆浆，指尖碰到他的手，烫得赶紧缩回来。他的自行车是那种复古的黑色二八杠，车把上绑着个黄色的小铃铛，一看就是特意准备的。
“你怎么不骑电动车？”我坐上车后座，手不知道往哪放，只好揪着自己的衣角。
“怕太快，把你颠下去。”他脚下一蹬，自行车慢悠悠地往前晃，“而且这样，你就能多抱我一会儿。”
我差点从车上滑下去，伸手猛地抓住他的腰。他的卫衣料子很软，隔着布料能感觉到他腰腹的线条，我脸一热，又赶紧松了点劲。
“昨天……”我想说点什么打破尴尬，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昨天的事，不用觉得有压力。”他好像猜到我要说什么，头也不回地说，“我不是逼你，就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思。你要是觉得别扭，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也行。”
自行车穿过清晨的操场，有几个晨跑的同学跟他打招呼，眼神都往我这边瞟。我把脸埋得低低的，听见他车把上的小铃铛“叮铃叮铃”地响，像在替我敲着慌乱的心跳。
到了教学楼门口，他支好自行车，从书包里掏出一本高数笔记递给我，“昨天帮你补了上周的重点，老师说下次小测要考。”
笔记是用蓝黑笔写的，字迹清隽，重点公式用红笔标了波浪线，旁边还画了小卡通，一个小人举着放大镜盯着积分符号，旁边写着“别怕，它其实是纸老虎”。
我想起以前上高数课，我总在他旁边打瞌睡，他用胳膊肘碰我的时候，我还瞪过他好几次。原来那时候，他就已经在悄悄帮我了。
“谢谢。”我把笔记抱在怀里，感觉沉甸甸的。
“中午一起去食堂？”他看着我，眼里带着点期待。
“嗯。”我点点头，看着他转身去锁自行车，阳光落在他发梢，镀了层金边。
中午去食堂，他果然又把糖醋里脊端到了我面前。我正埋头扒饭，他突然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推到我面前。
“这个给你。”
盒子打开，里面是枚银色的书签，形状是片银杏叶，叶尖上刻着个小小的“Y”，是我名字的首字母。
“上周去文创店看到的，觉得挺适合你。”他挠挠头，“你不是总在图书馆忘带书签，用食堂的纸巾当标记吗？”
我想起上次在图书馆，我确实拿了张没吃完的煎饼果子包装纸当书签，被他撞见时，他还假装没看见，转身去了书架另一边。当时觉得丢死人了，现在才知道，他连这种小事都记在心上。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我捏着书签，感觉心里甜丝丝的。
“想知道，自然就知道了。”他夹了块里脊放进我碗里，“快吃，下午还有课。”
这之后，我们好像真的就顺理成章地走在了一起。他会记得我不吃香菜，每次打饭都提前跟阿姨说；会在我来例假时，默默把保温杯灌满红糖姜茶放在我桌上；会在我熬夜赶作业时，发来视频电话，不说话，就对着屏幕看书，陪我到天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