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杂人等散去，珍宝阁内顿时清净下来。
萧景珩走到沈玉娇身边，拿起她刚才看的那支点翠蝴蝶簪，端详片刻，啧了一声：「眼光还行，就是这翠鸟毛颜色不够鲜亮，配你，差点意思。」
沈玉娇夺回簪子，放回柜台，没好气道：「不劳世子费心。世子还是去哄你的郡主妹妹吧，免得她真去太后面前哭诉。」
「她哭她的，与我何干？」萧景珩浑不在意，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倒是你，沈玉娇，宫宴上联手对敌，方才又默契十足地气跑了永嘉，你说，咱们这算不算是……天生一对？」
他靠得极近，温热的气息拂过沈玉娇的耳畔，带着淡淡的龙涎香气。沈玉娇心头莫名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后退半步，拉开距离，冷冷道：「世子是想说，祸水与祸根，狼狈为奸吗？」
萧景珩闻言，非但不恼，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引得柜台后的掌柜和伙计都偷偷侧目。
「好个『狼狈为奸』！」他抚掌，「沈玉娇，我发现我越来越欣赏你这张嘴了。」
沈玉娇懒得理他，转身便要离开。
「哎，别走啊。」萧景珩伸手拦住她，收敛了玩笑之色，眼神变得认真了几分，「说真的，沈玉娇，这京城无聊得很，那些人，不是假正经就是真蠢材。与其我们整日里斗得两败俱伤，让旁人看笑话，不如……」
「不如什么？」沈玉娇停下脚步，挑眉看他。
萧景珩唇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眸光亮得惊人：「不如我们凑一对。至少，联手祸害别人，其乐无穷。保证气死一个算一个，绝无失手。」
沈玉娇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也笑了，那笑容如冰雪初融，明媚不可方物，却让萧景珩心里莫名有些发毛。只见她慢条斯理地从旁边的干果盘里拈起一颗核桃，放在掌心，微微用力——
「咔嚓」一声，坚硬的核桃壳应声而碎。
她摊开手掌，吹掉碎屑，取出完整的核桃仁，放入口中，这才悠悠反问：「听起来不错。但凭什么是我当祸水，你当祸根？论起气死人的本事，世子似乎更胜一筹。这『根』嘛，自然该由你来当。」
萧景珩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听着她这歪理邪说，愣了片刻，随即再次爆发出大笑，引得街边行人纷纷侧目。他指着沈玉娇，笑得几乎喘不过气：「好！好！沈玉娇，你果然……深得我心！祸根就祸根！那这『祸水』之名，你可就别想推脱了！」
两人站在珍宝阁门口，一个笑得张扬肆意，一个吃得云淡风轻，阳光洒下，将他们的身影拉长，交织在一处。过往行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却无一人敢上前打扰。
这京城的天地，怕是要因这对「祸水」与「祸根」，掀起新的风浪了。而这场风浪，注定不会平静。
自珍宝阁「结盟」之后，沈玉娇与萧景珩虽未明着出双入对，但京城各大场合，但凡有一人出现，另一人多半也会「巧合」地在场。两人依旧是见面就掐，说话就刺，可那针锋相对里，却莫名透出一股旁人插不进的默契。
这日，英国公府设赏花宴，遍请京中青年才俊、名门淑女。国公府的后花园繁花似锦，姹紫嫣红，宾客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吟诗作对，品茗闲谈，一派风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