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求见。”
“不见。天塌下来了也别来烦我。”
我吃了闭门羹。
但我没有走。我就站在门口，从中午，一直站到傍晚。
天快黑的时候，门，终于“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头发花白，穿着一身葛布短衫，手里还拿着个酒葫芦的糟老头子，斜着眼打量我。
“你这女娃娃，怎么这么倔？都说了不见客。”
“前辈，”我对他行了一礼，“我不是来看病的。我只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谁？”
“霍决。”
听到这个名字，老头子的眼神，闪了一下。
他把我从头到脚，又打量了一遍，然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霍决啊……我知道他。那个傻小子，前几天，是来找过我。”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找您，所为何事？”
“他啊，”老头子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咂了咂嘴，“他来找我，买一味药。”
“什么药？”
“‘假死丹’。”
7. 想救他？拿你最重要的东西来换
“假死丹？”
我整个人都懵了。
“那是什么东西？”
“顾名思义嘛。”老头子一副“你这都不懂”的表情，灌了一口酒，“就是一种能让人进入假死状态的药。服用之后，一个时辰内，脉搏、心跳、呼吸，全都会停止。看上去，跟死人，一模一样。就算是最高明的仵作，也验不出来。”
我的脑子，飞速地转动着。
假死……
霍决他……没有真的自刎？他只是……演了一场戏？
一场，为了骗过所有人，金蝉脱壳的戏？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已经是北朔的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有什么理由，要抛弃这一切，用“死亡”来脱身？
“前辈，”我急切地问，“那他现在……人呢？”
“不知道。”老头子摇了摇头，“我只管卖药，不管售后。他吃了药，被人抬走，去了哪里，我哪知道去？”
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那药，是有时效的。十二个时辰之内，如果没有服下解药，那假死，可就变成真死了。”
我的心，瞬间又沉了下去。
十二个时辰……
从他“自刎”到现在，已经过去七天了。
就算他当时是假死，现在，也……
“解药呢？”我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解药，自然是在我这里。”老头子拍了拍自己的药箱。
“前辈，请您把解药给我！”我“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老头子斜着眼看我。“我凭什么给你啊？我这解药，可是很贵的。”
“您要多少钱？金子，珠宝，我都可以给您弄来！”
“我不要那些俗物。”老头子摆了摆手，“我救人，或者说，我卖药，有我自己的规-矩。”
他看着我，眼神变得有些玩味。“霍决那小子，为了从我这里买走‘假死丹’，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他付出了什么？”
“他把他此生，最引以为傲的一场胜仗的记忆，卖给了我。”
记忆？
记忆也能当成东西来卖？
“老夫我啊，活得太久了，自己的日子，过得没滋没味的。就喜欢收集点别人的故事，当下酒菜。”老头子嘿嘿一笑，“尤其是这种，金戈铁马，气吞山河的记忆，最是带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