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爸给我请的保镖,江寒舟。」沈清弦语气随意。
「保镖?」秃顶男打量我几眼,笑道,「小伙子一表人才啊,当保镖可惜了。有没有兴趣来我公司发展?」
沈清弦脸色微沉。
「王总,您这是当面挖我墙角啊?」
「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王总讪讪走开。
沈清弦转头看我,语气带着嘲讽。
「可以啊江寒舟,到哪儿都有人赏识。是不是觉得给我当保镖,屈才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
「拿钱办事,没什么屈才不屈才。」
她像是被我的话噎住,狠狠瞪我一眼,拉着顾易走开了。
酒会进行到一半,我去露台透气。
刚站定,就听到角落里传来压低的声音。
是顾易。
「……宝贝儿,今晚去我那儿?新到了一瓶不错的红酒。」
「累了,想早点回去。」是沈清弦的声音,带着敷衍。
「别嘛,都好几天没单独陪我了。」顾易的声音有点黏糊,「你说你,整天带着那个冷冰冰的保镖,多碍事。我看他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劲,该不是对你有想法吧?」
沈清弦嗤笑。
「他?得了吧。一块木头,还不如我家门口的石狮子有温度。我告诉你,就算全世界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看上他。」
「那你爸怎么请他……」
「谁知道我爸怎么想的?可能看他能打吧。行了,别提他了,扫兴。」
脚步声远去。
我站在阴影里,摸出烟盒,点了支烟。
尼古丁吸入肺里,带来轻微的刺痛感。
木头。
石狮子。
挺好的比喻。
烟燃到一半,手机震动。
是助理发来的邮件,关于海外一个新项目的投资分析报告。
我快速浏览,回复了几条指令。
身家过亿?
沈兆安大概永远不会想到,他眼中这个「身手不错、背景干净」的退伍兵,在资本市场上的动作,比他这个老江湖还要凌厉几分。
给他女儿当保镖这五年,恰好是我事业布局最关键的时候。
需要低调,也需要一个合理的、不引人注目的身份。
沈兆安提供的这个位置,刚刚好。
各取所需。
只是,期限真的要到了。
当初答应保护沈清弦五年,偿还沈兆安早年对我师父的那次援手。
下个月初一,整五年。
烟蒂摁灭在垃圾桶上。
我转身回到喧嚣的酒会。
沈清弦正和几个名媛说笑,看到我,笑容淡了些。
「你去哪儿了?刚才找你半天。」
「透口气。」
「准备走了,没意思。」她把手包递给我,习惯性地让我拿着。
「顾先生呢?」我问。
「他还有通告,先走了。」她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走向停车场时,她忽然慢下脚步,走在我身侧。
晚风吹起她的发丝,带来一阵昂贵的香水味。
「江寒舟,」她突然开口,「你跟了我五年,就没想过……换份工作?」
我侧头看她。
夕阳余晖给她侧脸镀了层金边,长睫毛微微颤动。
「合约到期,我会离开。」我实话实说。
她猛地停住脚步,转头看我,眼睛睁得很大。
「离开?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下个月初一,五年合约期满。」我平静地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