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点……脆弱。
但我知道,这只是假象。
只要她一睁眼,所有的尖刺又会竖起来。
跟了沈清弦五年,从她二十岁到二十五岁。
看着她跟家里吵翻天,看着她用挥霍和放纵来对抗她那个控制欲极强的爹。
我像个影子,沉默地跟在身后,处理无数烂摊子。
吐在豪车里的,我得清理干净。
跟人起冲突,我得挡在前面。
醉得不省人事,我得把她背回那个空旷冰冷的别墅。
回到沈家别墅,佣人都睡了。
我半扶半抱把她弄上楼,放进卧室大床。
她嘟囔着翻个身,抱着被子,眉头皱着,好像梦里也不安稳。
我去卫生间拧了热毛巾,给她擦脸,擦手。
动作尽量放轻。
卸掉浓妆,她脸色有点苍白。
然后清理她扔在地上的包包、手机,还有沾了酒渍的外套。
地上有她吐过的痕迹。
我找来清洁工具,默默收拾干净,打开窗户散味。
最后,在床头柜放上一杯温水,和一颗解酒药。
灯光调暗。
做完这一切,我站在床边,看了她几秒。
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一条狗……」
我低声重复了一句,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
沈兆安确实付我十万月薪。
但他不知道,或者说,他根本没兴趣知道。
我江寒舟的名字背后,控制的资产早已超过九位数。
给他女儿当保镖,不过是还一份很多年前的人情。
一份,我以为很重要,但在别人眼里或许轻如鸿毛的人情。
期限快到了。
第二天快中午,沈清弦才揉着太阳穴下楼。
穿着丝质睡袍,脸色不佳。
看到我站在客厅落地窗前,她愣了一下,随即恢复那副倨傲的样子。
「我怎么回来的?」她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问。
「我送您回来的。」我转过身。
「昨晚……我没说什么胡话吧?」她眼神有点游移。
「没有。」我答得干脆。
她似乎松了口气,又有点莫名的烦躁。
瞥见茶几上摆好的清淡小菜和白粥,眉头皱起。
「谁让你弄这些的?没胃口。」
「宿醉后吃这个对胃好。」我语气平淡。
「用你管?」她瞪我,但没再坚持,拿起勺子小口喝起来。
吃到一半,她忽然抬头。
「下午陪我去趟画廊,有个展。」
「是。」
画廊开幕酒会,来的都是所谓上流社会人士。
沈清弦换上了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挽着当红小生顾易的胳膊,笑靥如花。
顾易是最近正火的流量明星,也是沈清弦最新的「男朋友」。
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吸引无数闪光灯。
我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像一道背景板。
沈清弦穿梭在人群中,应酬得体,偶尔回头,目光与我相撞,很快又移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顾易倒是很敬业,全程扮演完美男友,低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逗得她浅笑。
但我能看出,沈清弦的笑没到眼底。
她只是在完成一场表演。
就像我一样。
「清弦,这位是?」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过来,好奇地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