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梗着脖子:“为防灭口,已严密保护!”
太师笑着击掌三声。
殿外押进三个瑟瑟发抖的农户。
“陛下,老臣也找到了‘幸存者’。”
太师躬身,“他们可证明,当年只是意外,并无冤情。”
那三人跪地磕头如捣蒜,口径一致。
是沈知微威逼利诱他们做伪证!
我心头一凛。
真的幸存者还在我手里。
那这三个……是太师找的替身!
沈知微中了掉包计,局势瞬间逆转!
铁证成了构陷。
沈知微被夺职下狱,速度快得惊人。
夜里,我秘密召见王砚青,他眼中有恐惧,更有愤怒。
“那三个替身,是河东口音。”
他声音发颤,“是乡亲……被太师用家人性命逼着说谎!”
“真的幸存者,必须更严密地藏好。”
我顿了顿,“让他们知道,沈提督是为他们死的。”
仇恨的种子,得浇透血才能发芽。沈知微被拖出诏狱那晚,惨叫彻夜。
小凳子打听回来,脸是绿的。
“陛下……沈提督的舌头……没了。”
第二天,太师来请安。
云淡风轻。
“陛下,构陷忠良的阉狗已伏法,朝纲肃清了。”
我捧着药碗,手很稳。
“太师辛苦。”
药汁苦涩,却让我头脑清醒。
沈知微废了,但他的血,不会白流。
只是,太师今日腰间,换了一块新的玉佩。
龙纹,暗刻。
那是……只有父皇暗卫才有的标识。
他是在炫耀,还是在警告?太师的玉佩像根刺,扎得我坐立不安。
他连父皇的暗卫都能渗透?
我得再点一把火,烧得更旺些。
户部侍郎崔砚,管着北境军饷的账,这人谨慎得像只老耗子,但贪心也更大。
我借口要学理财,召他来看先帝时的旧账册。
崔砚毕恭毕敬,解说得滴水不漏。
我翻着一本泛黄的册子,故意手一滑。
账册掉在地上,夹页里飘出一张废弃的草稿。
“哎呀,”
捡起地上的册子,我随口嘟囔道“先帝爷真是仔细,听说还在重要账册里留夹层防小人呢……”
崔砚眼皮猛地一跳。
翻页的手指在某处磨损的边角停了停。
“你看这里,”我状若无意地指给他看,“墨色深浅不一,倒像是后来描补的。”
崔砚凑近看,呼吸微促。
“陛下慧眼。”
他垂下头,“或许是年代久远……”
“北境将士苦寒,”我叹气,合上账册。
“若有人连他们的嚼用都克扣,真是该千刀万剐。”
我把账册递还给他,指尖轻轻划过封皮内侧一个极不明显的凸起。
“这些旧账,爱卿拿回去细细核对吧,莫负朕望。”
崔砚双手接过,动作虽稳,但我知道,贪欲的钩子,已经扎进去了。
他退下时,背影依旧端正。可我瞧见,他袖口的手指,微微捻动着,像在摩挲什么。
接下来几天倒是风平浪静。
小凳子说,崔侍郎闭门谢客,书房灯亮到深夜。
他在找,找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夹层”,和可能存在的……太师的把柄。
这天夜里,我正要歇下。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什么重物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