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凳子跑出去看,很快回来,脸色古怪。
“陛下……院墙上,有半个泥脚印……看方向,像是从崔府那边过来的。”
崔砚?
他夜里摸到宫墙附近做什么?
是发现了什么,还是……被人盯上了?
宫墙下的泥脚印让我心惊。
崔砚这老耗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没等我想明白,夜里就出事了。
崔府走水!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喊杀声、救火声乱成一团。我派去盯梢的小凳子连滚带爬回来。
“陛下!崔、崔大人没了!”
他嘴唇哆嗦。
“说是发现账册夹层里有太师贪墨军饷的铁证……刚写下血书,就触动了机关,毒箭穿心……太师的人已经到了,现在正满府搜账本呢!”
我心猛地一沉。
那账册里根本就没什么机关!
是太师将计就计,灭口栽赃!
“我们的人呢?”我揪住小凳子衣领。
“混、混在救火的人群里……按陛下吩咐,一旦有变,就……就趁乱调包!”
时间滴答过去,每一秒都像刀割。
窗外火光渐弱,嘈杂未停。
太师的人肯定在掘地三尺。
账本若被他们先找到……后半夜,一条黑影悄无声息滑进寝殿。
是王砚青。
他官袍染血,怀里紧紧搂着两样东西。
一本烧焦了边角的账册。
一块从里衣撕下的白布,上面是用血写的字,潦草狰狞:“太师窃国,北境十万冤魂为证!崔砚绝笔!”
“陛下,”王砚青声音发颤,“臣去晚了……只抢出这些,崔府……已被太师心腹接管。”
我接过还带着体温的血书和账册。
心里翻江倒海,崔砚死了,饵被鱼吞了。
但这血和火换来的铁证,终于到了我手里。
突然,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
一个尖利的声音高喊:“陛下!太师有要事求见!事关崔侍郎谋逆!”
王砚青脸色骤变,我迅速将账册和血书塞进暗格。
门已被推开一条缝,太师的身影出现在门外阴影里。
他来得太快了!
暗格……关紧了吗?
门缝外,太师的脸在阴影里模糊不清。
我猛地将王砚青推进帷帐后。
“慌什么!”低声呵斥,自己转身迎上。
太师没进来。
只在门外躬身:“惊扰陛下,老臣已查明崔砚勾结逆党,府中赃物尽数起获,陛下安心。”
他在试探我,看我知不知道“账册”的存在。
“逆贼死有余辜。”
我声音带着刚被吵醒的沙哑,“太师辛苦。”
脚步声远去。
我腿一软,靠在门上。
冷汗湿透后背。暗格里的账册和血书,烫得像火炭。
连夜翻看,账目密密麻麻,一笔笔军饷不翼而飞。
夹页里,还掉出一张泛黄的纸条。
不是崔砚的笔迹。
上面记着禁军副统领赵戈,收受太师黄金千两,为其私开宫门三次的时间地点!
意外之喜!机会来了。
三日后,御花园。
我“偶遇”带队巡防的赵戈。
他身形魁梧,眼神却总躲闪。
屏退左右后,我拿出那张纸条,在他眼前一晃。
赵戈脸色瞬间惨白,膝盖一软就要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