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势大,没人不知道他对我的心思。
所以即使我及笄,也从来没有一个人敢上门议亲。
姐姐为了我的婚事四处奔波,本就孱弱的身子更加病骨支离。
被他知道后,更是怒不可遏地朝心口重踹了一脚,从此缠绵病榻。
我无话可说,他忽然问:“屋里怎么有老鼠?”
我背对着他挑弄小老鼠,漫不经心。
“侯爷不知,大漠上的鼠仙百年才得一只,聪明又仁慈,只需要一点小小的献祭,就能替人报人仇,替鬼报鬼仇。”
裴凌只是皱了下眉,不以为意,“你若喜欢,养着就是。”
他垂首,痴迷地盯着我。
“宁儿,不要叫我侯爷,叫我裴郎吧,那个女人这样叫我,我总恨不得把她的嘴缝起来,你叫叫我啊。”
我态度稍冷,从怀里掏出一块牌位,似笑非笑。
“好啊,你我夫妻给姐姐上柱香,我便叫你。”
3
裴凌蒙着醉意的眼睛稍微清醒了些。
他猛的起身,拧着眉头,戾气极重。
“一个不检点、人尽可夫的贱人!我怎能给她上香?”
我将一旁备好的合卺酒掀翻在地,压着声音隐忍抽泣。
“侯爷果真薄情,姐妹二人共侍一夫,姐姐头七刚过我就急着入府,外人骂的多难听你又不是不知道!”
“上香让姐姐少些怨念,在天之灵保佑我们夫妻和睦,侯爷都不愿意。”
我呢喃着:“侯爷果然还是不心疼我……”
裴凌叹气,把摔在地上的酒杯捡起,然后用力扳起我的下巴,眸子里带着探究。
“我就让步一次。”
我直视他,泪水涟涟,却语气坚定。
“不,每月逢初一十五都要上香。”
他的眼神霎时冷下来,怒气几乎能够刺透我,我抚上他的手掌,姿态柔婉。
“嫁给侯爷之前,我大病一场,必是姐姐地下怨恨我,我还想和侯爷共度百年啊,哪怕是为了我呢?”
我颤着声音,“裴郎也不愿?”
裴凌眼神一动,接着沉默着推开我的手,转身取了香。
我朝着他高兴地笑了。
这就当是他向姐姐赎罪的开始。
4
第二日早起,瘦骨嶙峋的平安手足无措来给我奉茶。
裴凌坐在一边,我随意摸摸平安的头,目光冷漠。
“我既已入府,往后便叫我母亲。”
裴凌捏捏我手指,轻笑,“不乐意又何必勉强,你要不喜欢她,我杀了她就是。”
平安身子一抖,几乎快要哭出来。
这就是裴凌,一个视人命为草芥的恶鬼,即使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我淡然道:“外人都盯着呢,不然要落人口舌,也让你为难。我也算她的嫡母了,只要她好好听话,不会少她吃穿。”
夜里,我把平安叫到一边。
平安大眼睛里懵懂又恐惧,“姨母……不对,是母亲,母亲别打平安,平安以后听话,好好伺候母亲。”
“谁说我会打你?”
她小声回答:“孙嬷嬷说的。她说,娘在府里是大奴隶,我是娘生的小奴隶,生来就是伺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