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抬起头,眼睛亮了亮,像被投入石子的小湖,荡起细碎的波光。她看着路州,认真地点点头:“好啊。那要怎么开心?”
从那天起,路州成了住院部最“不务正业”的访客。他来看陈阳的时间越来越短,更多的时候,是揣着各种“宝贝”,一脸灿烂地出现在林晚的病房。
他会带来街角那家老字号面包房刚出炉的蛋挞,用锡纸小心翼翼地裹着,护在怀里,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刚烤好的!你闻闻,这黄油香!”他把蛋挞放在床头柜上,迫不及待地打开,金黄的酥皮上还冒着热气,焦糖色的斑点均匀分布,“他们家每天就烤两炉,去晚了根本抢不到。”林晚拿起一个,轻轻咬了一小口,酥皮簌簌地掉下来,甜香混着奶香在嘴里化开,她眯起眼睛,像只满足的小猫,路州看着她的样子,比自己吃到还开心。
他会带来一个磨得有些掉漆的旧相机,那是他攒了三个月零花钱买的二手货,宝贝得不行。“你看这张,”他翻出一张照片,屏幕上是只橘白相间的猫,正懒洋洋地趴在红瓦屋顶上,阳光把它的毛晒得金灿灿的,“上周在老巷子拍的,这家伙傲娇得很,我蹲了十分钟才拍到正脸。”他又翻到一张,是傍晚的天空,云朵被夕阳染成了橘子汽水的颜色,边缘还镶着金边,“这个像不像你昨天喝的那个?我觉得比汽水好看。”林晚凑过去看,指尖轻轻点在屏幕上,“真好看。”她的睫毛很长,垂下来的时候,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天气好的时候,路州会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林晚去医院的花园散步。他特意在轮椅的扶手上缠了层软布,怕硌着她。花园里有几棵老槐树,树荫浓密,风一吹,叶子沙沙作响。他们找个长椅坐下,路州就开始讲各种趣事——小时候和陈阳去爬村口的老槐树掏鸟窝,结果脚一滑摔进了底下的灌木丛,浑身扎满了刺,回家被老妈追着打;初中时被邻居家的大黄狗追,他抱着书包跑了三条街,最后还是陈阳用肉包子救了他;大学时和室友半夜翻围墙出去打游戏,刚落地就撞见巡逻的保安,几个人吓得钻进冬青丛,浑身沾满了叶子……
林晚总是安静地听着,双手放在膝盖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的手上,像撒了把碎金。她话不多,但每次听到好笑的地方,都会弯起眼睛,露出那两个浅浅的梨涡,眼底的光像揉碎的星星。“你小时候可真调皮。”她偶尔插一句,声音里带着笑意。
“那可不,”路州得意地扬下巴,“不过现在我成熟多了。”
林晚喜欢画画,这是路州偶然发现的。那天他去病房,看到林晚正对着窗外的月季发呆,手里捏着支笔,在一个小本子上涂涂画画。他凑过去一看,几朵含苞待放的月季被画得栩栩如生,花瓣上还带着点露珠的光泽。路州心里一动,第二天就跑遍了市里的文具店,买回了一整套画具——水彩、丙烯、素描纸、各种型号的画笔,甚至还有一块小小的调色板。
“给你的。”他把沉甸甸的画具袋放在桌上,有点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哪种,就都买了点。”
林晚看着那些崭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