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在案上,有人来。
夜色中,一袭黑衣身影悄然立于窗外。
但不合时宜的是,这黑衣人虽然全身是黑色,唯独把脸露着,好像是专门给我看的。
然后那黑衣人很是自在地从身后拎了壶酒。
果然是汴京出了名的浪荡子。“林姑娘,汴京夜色正好,何不共饮一杯?”
我不置可否,却见黑衣人已自行推窗而入。
我暗自戒备,一边退后,一边说。
“穆世子可真是陛下面前的红人,不仅让陛下收作义子,就连穆世子的随口一句话,都能得陛下应允。我林婉可是沾了穆世子的光了。”
穆谨之目光露骨,“那以身相许如何?”
“穆世子说笑了,不知穆世子深夜来访,有何事?”
穆谨之仰口喝了口酒润了润喉。
“我来看热闹而已,今日陛下选秀,三十名秀女就留下了三位,其中一位还封了殿前随侍。”
“这可不得了啊,相信宫里的那几位娘娘今晚可睡不好了!而你这儿,今晚一定有热闹瞧!”
正说着,轩外隐约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穆谨之轻笑。
我端起酒杯,浅抿一口。
“世子既然来了,便请坐,看戏总得有个好位置。”
穆谨之忽然靠近,就着我手中的茶盏饮了一口,突然将我压倒在榻上。
“何必大开杀戒?姑娘家不能舞刀弄枪的。我们还有一个办法。”
我偏了偏头,“你起来。”
穆谨之凑近了我的脖颈,对我的话置若罔闻,轻笑道:“这办法,或许比刀剑更有效。”
他目光深邃,手指轻抚我的鬓发。
“那些娘娘们无非是让你对她们构不成威胁,你若被人要了清白,自然对她们没有任何威胁了......”
“与我欢好如何,定不会让你吃亏。”
我看着他的眼睛,竟有种熟悉的感觉。
听雪轩檐角的铜铃在夜风中肆虐地响。
吵得我心情有些不好,甚至开始烦躁起来。
一炷香后。
我斜倚在梨花榻上,指尖拨弄着鎏金香炉,炉中一线青烟蛇般扭曲。
穆谨之看着被绞断脖颈的刺客尸体,又看看毫无波澜的我。
我闭目,静下心来,再次睁开眼,看着地上几人。
今日这些刺客并非一般的刺客,不知是接了宫里哪位娘娘的死命令,竟然非要取我性命不可。
真该死!
穆谨之诱导我在床上卖力哼哼唧唧半天,这群人竟然还是亮出刀剑要取我性命。
我冷笑,手中香炉轻掷,青烟骤散。
“戏散场了。”
穆谨之扫视了一圈地上的尸体,忽然旋身,剑锋挑起一截银丝:“姑娘这绕指柔的功夫,倒比春月楼的琴娘还妙。”
那丝线还缠在刺客脖颈上,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细看竟是上百根淬毒的牛毛针拧成。
这腕间银丝,是谢渊送我的。
这是他最珍贵的东西。
我轻笑一声,赤足踩过满地碎瓷,一步一红莲:“世子若喜欢,奴家给您绣条腰带?”
话音未落,袖中银丝已缠上他腰间玉带。
我手中银丝骤然收紧,“穆世子,你想要什么?”
白天我刺杀皇帝被他看到,晚上又来闹这么一出,如果不是有所图,为何不揭穿?
穆谨之忽地扯紧银丝,将我拽到身前:“腰带不必,倒是缺个暖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