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图纸,抬起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审视这个和我同床共枕多年的男人。他长得不错,西装革履时也人模狗样,可惜眼里的算计和傲慢,藏也藏不住。他一直觉得,我离了他活不下去。
我从茶几底下抽出那份文件,递到他面前。
“签了吧。”
赵磊皱着眉接过去,当看清封面那几个大字时,他先是愕然,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离婚协议?林晚,你没事吧?就因为你跟妈拌几句嘴,就要闹离婚?你几岁了?”
他随手翻了几页,看到我提出的财产分割方案(主要是要求拿回我婚前存款和婚后我工资积蓄的大部分,以及苗苗的抚养权),笑声更大了,充满了讥讽:“哈哈哈……你要苗苗的抚养权?还要钱?你凭什么?就凭你那一个月三四千的死工资?离了我,你拿什么养孩子?去睡大街吗?”
他把协议轻蔑地扔回茶几上,身体前倾,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我脸上,一字一顿地说:“林晚,别给脸不要脸。你这种黄脸婆,离了我,你看哪个男人会要你?乖乖在家带好孩子,伺候好我妈,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若是以前,他这番话足以将我打入地狱,让我自卑得无地自容。但此刻,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赵磊,” 我迎上他的目光,清晰地说,“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协议你看清楚,条件我不会让步。如果你不同意,那就法庭见。至于我离了你怎么活——”
我顿了顿,拿起我的设计草图,微微一笑:“不劳你费心。”
赵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大概从未见过我如此冷静、甚至带着挑衅的样子。他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仿佛一件原本牢牢掌控在手中的物品突然脱离了轨道。
“你疯了!” 他最终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摔门进了卧室。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他绝不会轻易同意,尤其是抚养权和“他的钱”(在他眼里,我赚的也是他的)。但我不急。我还有时间,而我最大的优势是,我知道未来三个月会发生什么,我知道他和他妈所有的软肋和不堪。
从那天起,我彻底变了。
我辞掉了那份鸡肋的工作,用我仅剩的积蓄报了一个线上商业课程,同时联系了我大学时最好的闺蜜苏曼——她现在是一家设计公司的总监。我把我这几年在育儿过程中积累的痛点、想法,以及初步的设计方案给了她看,比如一款能恒温显示温度的智能奶瓶,一种无毒可啃咬的便携式辅食剪,还有针对敏感肌宝宝的超透气纸尿裤设计改良方案。
苏曼看完后,激动地给我打来电话:“晚晚!这些都是宝藏啊!你平时不声不响,原来脑子里有这么多好东西!市场太需要这些了!你做,我支持你,需要设计方面的帮助随时找我!”
同时,我开始有意识地收集证据。赵磊应酬的真实性质( often 是去一些暧昧场所,我通过一些途径拿到了消费记录和模糊的照片),他隐瞒的真实收入(我发现他私下用他母亲的名字开了个账户,存了不少钱),以及王秀英对苗苗的精神打压和不当教育(我悄悄在客厅安装了录音笔,录下了她多次对苗苗说“你妈没用”、“你是赔钱货”等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