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
这一次，我要换个活法。
* * *
“妈妈！” 软糯的童声响起，穿着粉色睡衣的苗苗揉着眼睛站在浴室门口，怯生生地看着我，“妈妈，你哭了吗？”
我立刻蹲下身，用力把她搂进怀里。小女孩温热的、带着奶香的身体，是真实存在的。我的苗苗，我的命。上辈子最放不下的就是她。
“没有，妈妈没哭。” 我蹭了蹭她柔软的脸蛋，声音还有些沙哑，“妈妈只是……眼睛有点不舒服。苗苗睡醒了吗？妈妈今天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彩虹小馄饨，好不好？”
“真的吗？” 苗苗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但随即又小声说，“可是奶奶说，早上要吃白粥才有营养……”
我心底冷笑。那个老太婆，永远在用她那一套陈腐的观念来绑架我和孩子。以前我总想着息事宁人，现在？去他的吧。
“偶尔换换口味没关系，妈妈说了算。” 我亲了亲她的额头，语气坚定。
把苗苗抱到餐椅上，我系上围裙，开始利落地和面、调馅。动作有些生疏，但记忆还在。以前为了讨好婆家，我苦练厨艺，现在这些技能，终于可以只为我和我在意的人服务了。
厨房门口光线一暗，婆婆王秀英抱着胳膊站在那里，吊梢眼挑剔地扫视着操作台：“大清早的折腾什么？面粉扬得到处都是！粥呢？苗苗正长身体，就得喝粥！”
我头也没抬，专心地把胡萝卜碎和菠菜汁混入面团：“妈，苗苗想吃馄饨。以后早餐我来安排，您多睡会儿。”
王秀英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地顶撞她，愣了一下，随即拔高声音：“你安排？你怎么安排？净弄些花里胡哨没营养的东西！磊子一天到晚辛苦赚钱，回来连口热乎顺口的都没有……”
“他辛苦？” 我终于转过身，平静地看着她，“他每个月交到家里的钱，够买几次排骨？我的工资卡，可是每个月一分不少都贴补家用了。到底是谁在辛苦养这个家？”
王秀英被我问得噎住，脸涨成了猪肝色：“你……你这是什么话！你赚的钱不就是这个家的钱？男人在外面应酬不要花钱？你……”
“妈，” 我打断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这个家怎么来的，我心里有数。以后，我的钱，怎么花，我说了算。至于您儿子，他有手有脚，饿不着。”
说完，我不再理会她气得发抖的样子，转身打开油烟机，开始烧水。轰鸣声掩盖了她后续的唠叨和咒骂。
世界清净了。
原来拒绝的感觉，这么好。
送苗苗去幼儿园后，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赶着去那个收入微薄、地位卑微的文员岗位，而是直接去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咨询，起草文件。当那份《离婚协议书》打印出来，带着墨香的纸张还微微发热时，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赵磊是晚上快十点才回来的，一身酒气。王秀英立刻迎上去，添油加醋地把早上的事情说了一遍，重点渲染了我的“不孝”和“嚣张”。
赵磊不耐烦地扯开领带，走到沙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正在核对母婴产品设计草图的我：“林晚，你最近怎么回事？妈年纪大了，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听说你早上还顶嘴？工作不想干了就直说，在家好好带苗苗也行，别整天找不痛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