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屿川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在听一个陌生人的名字:“她有消防员救,没事。”
原来,在他的世界里,我甚至不如一个需要他亲自去救的“爱人”。
我的存在,轻如鸿毛。
3.
出院后,我陷入了一种偏执的疯狂。
既然他听不见,那我就让他看见。
我拼命学手语,笨拙地在他面前比划着“我爱你”。
他视而不见,转身去接林晚的电话。
我用录音笔录下我想说的话,放在他床头。
第二天,录音笔就出现在了垃圾桶里。
我甚至学了跳舞,在他面前旋转,跳跃,试图用最鲜活的姿态,吸引他哪怕一秒的注视。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个上蹿下跳、惹人烦躁的哑巴。
我所有的努力,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声无息,可笑至极。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真的不够努力,才无法穿透那层隔绝我们的屏障。
直到那天,我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磕到了头。
醒来后,世界好像有了一点不同。
季屿川正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我给他递上一杯水。
他像往常一样没有理我,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可我的脑海里,却清晰地响起一个冰冷而不耐烦的声音:
【她怎么还不滚,真吵。】
我愣在原地,手里的水杯险些滑落。
这声音……是季屿川的。
不是从他嘴里发出的,而是从他心里。
我因祸得福,能听见他的心声了。
原来,他不是听不见。
他听见了,只是我的所有声音,在他那里自动被翻译成了最尖锐、最烦人的噪音。
我这五年掏心掏肺的爱意,在他心里,只剩下一个字——
吵。
我看着他英俊却冷漠的侧脸,慢慢地笑了。
好。
既然我的声音是噪音。
那我就让他这辈子,都活在真正的,永恒的安静里。
4.
拥有了读心术后,我才发现自己过去五年活得像个笑话。
季屿川带我去参加一个商业晚宴,他全程挽着我,对外是人人称羡的模范夫妻。
我穿着他挑选的昂贵礼服,得体地微笑,扮演着完美的季太太。
一个合作方举杯称赞:“季总和太太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季屿川笑着应酬:“谬赞了。”
我却清晰地听见他心里的声音:【天作之合?要不是为了公司形象,我真想把她这张假笑的脸撕烂。真是碍眼。】
晚宴中途,林晚也来了。
她穿着一袭白裙,楚楚可怜地站在角落。
季屿川立刻松开我的手,快步向她走去。
【晚晚怎么来了?是不是受委屈了?】
他的内心,是我从未触及过的焦急与担忧。
我端着香槟,远远看着他们。
林晚对他低语,眼眶泛红。
季屿川的内心活动更加剧烈:【又是那个张导,敢欺负我的晚晚,明天就让他从圈子里消失。】
他转头,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我身上,眼神冰冷。
【程念这个女人真会扫兴,她在这,我连安慰晚晚都不能尽兴。】
我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寒意。
原来,我不仅是噪音,还是一个碍眼的、扫兴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