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声安慰他,站在离他最远的地界。
“好,我不过去,也不会离开,你别害怕。”
我陪他坐到了后半夜,十二点钟声敲响的那一刹,我如释重负。
泪水混着模糊的视线落在地板上,我留下他了吗?
起码没在我生日这天,死掉。
“小溪…”黑暗中,他的抽泣声逐渐变成粗重疲惫的呼吸声,试探出声。
“嗯,我在。”
我哑着声,一次次回应他。
“你别哭了,好不好?”
按道理来说,我尽力克制了声音,从距离看来也不足以看到我抹泪的那点点细微动作。
“好…”
我起身走向他,他眼神目视着距离的一点点缩短喉结滚动着。
男人睫毛微垂,唇瓣不自觉跟着抖动了一瞬,眼看眼泪就快落下。
我伸手抱住了他,胸前鼓起的锁骨硌得我生疼。
并且越来越疼,我发现他收紧了手臂。
“小溪,你是相信我的对不对?相信我没做那些事,我没有!”
他埋进肩头的那一块布料伴随他的歇斯底里,一点点浸透。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伸手轻拍他的背,像哄小孩一样慢。
“带我走好不好…小溪,我好累。”
刚刚在庄衍眼前闪过一次的短信此刻又亮起了一遍,内容是,“庄衍,我们分手吧。”
配图是截取网络新闻的些许片段。
紧挡慢掩的,还是被林茜先咬了一口。
我心里暗骂一句后平息,“好,我带你走。”
5
我难以分辨庄衍这句话的真实性,直到次日清晨。
我从庄衍的床上醒来,旭日的柔光铺洒在床单上,毛绒毯子上还盖着一层庄衍的外套。
浴室里的水声渐息,庄衍擦揉着发丝从厨房端出一杯温水。
“对不起,我昨天…喝醉了,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的指尖泛白,纯白T恤的松散在锁骨处,散发香气的水滴顺着鼻尖滑落至领口。
身侧的白床单轻轻陷下一块,他目光所及的认真与无措,“昨天说的那些话,你别当真。”
“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这句话很微妙,起源在高一,父母在那年离婚,而我由衷的祝福他们。
小二十年,每天吵吵嚷嚷的度过,终于摆脱彼此。
我被判给母亲,因为父亲另有了更完美的家庭,我的存在终究是拖累。
我的母亲带着我迎接新的生活,不过半年他们孕育了新的生命,我再次成为累赘。
舅妈将我接回家,帮我从原本的学校转学回市里,因为跟不上这里的教学进度。
成绩一落千丈的同时,拉低了班级里的平均分。
我们班跟二班一直是竞争关系,多年来一班一直蝉联第一,但那一年败了。
出成绩的那天,我骑车摔跤弄丢了学生卡被记名。
庄衍作为第一责任人带着我的学生卡在全校大会时被全校批评。
教室里播放着广播,哗然一片,或是调侃,或是指责。
“全校批评,我们老班什么时候丢过这种脸?”
“真是,突然就掉年级第二去了,二班班长考得还没我高,这下不知道怎么得瑟呢。”
同桌戳戳我的肩膀,故意凑近调笑着,“这不还都托插班生的福,褚同学,你说是吧?”
我看着他们,胸口发闷,好像快窒息一般听不到任何声音。